初冬 06(2 / 3)

寧樨愣一下,意識到是要讓她自己擦。

不是吧?既然她和池園是一樣的,怎麼在受傷這件事上,溫嶺遠卻要厚此薄彼?

寧樨把快要掉下來的兩隻袖子又往上挽了幾圈,接過燙傷膏,擠出來一點,在手背上敷衍地抹了幾下。是真的沒事,手背上好淡幾點紅痕,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遞回燙傷膏,溫嶺遠沒有第一時間去接。

寧樨抬頭看一眼,發現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的手臂上。

她皮膚白,留下疤痕就很醒目。考慮過要不要文一個文身遮擋,怕疼,去了幾次文身店,都臨陣脫逃。

寧樨沒什麼所謂地將袖子拉下來。她知道臂上這樣明顯刀具切割出來的傷口,很難得清楚來曆,但是如果溫嶺遠問的話,她會很願意解釋。

溫嶺遠接過燙傷膏就轉身走了。

他沒有問。

寧樨坐回到桌邊,筷子拿起又放下,不再有胃口。隻聽過回鍋肉,沒有聽過回鍋海底撈。

溫嶺遠很快回來,要再開火,被寧樨一攔,“我好像已經吃飽了。”

溫嶺遠往還剩下的那堆蔬菜掃一眼。

“我可以帶回去,讓湯阿姨炒菜吃。”寧樨也知道浪費不好,其實正常情況她能吃得下的。

再次上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寧樨頭靠在車窗上,對溫嶺遠感覺很困,想睡一下。她沒有睡,睜眼看著車窗。路上有個人穿得少,很薄的夾克不夠禦寒,裹緊了迎著風走。明明車廂裏暖氣足夠,在風大起來,卷起地上枯葉的那一瞬間,寧樨也跟著那個路人一起縮了一下脖子。

車到區門口,寧樨背著背包,提上袋子,袋子裏除了衣服,還有打包好的一包蔬菜。

溫嶺遠手臂搭在方向盤上,側身看她,“提得動嗎?不行我送你到門口。”

“可以,沒有太重。”

寧樨關上後門,衝他擺一下手,很快就走了。走進大門的時候,她特意回頭看一眼,車已經開走。

掏鑰匙打開門,家裏的情景讓寧樨驚訝。

寧治東竟然在,坐在客廳沙發上喝一碗湯,好像是紅糖醪糟湯圓,她聞到香味。電視開著,在放午夜新聞。

“都幾點了,這時候才回來?”

寧樨沒有吵架的精力,但有吵架的欲望,隻要寧治東繼續拱火並且應戰。

她把袋子放在玄關落塵區,換脫鞋,冷冷淡淡地:“今學校辦歌手大賽,我沒跟你過?”

“哦,”寧治東想起似乎是在某一的早餐桌上聽寧樨提過這麼一回事,“那你得了第幾名?”

看來,不是寧治東替她買的獎了。

寧樨把袋子裏的那包蔬菜拿出來,擱在餐桌上,往二樓走,順便了句:“冠軍。”

寧治東放了碗,驚訝道:“冠軍?”衝她招手,“有獎狀吧?給爸爸看一看。”

寧樨已經上了台階,有點兒不耐煩地走下來。把書包擱在沙發上,從裏麵掏那座冠軍獎杯。

組委會可能經費緊張,克扣了獎杯的預算。寧樨撈出來的獎杯,是底座和作為主體的鍍金音符,“屍首分離”的兩部分。

她愣了一下,寧治東也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今公司有事,不然我該去看看。”他把那兩部分拚了拚,拿在手裏看,“要什麼獎勵?”

寧樨有些驚訝,因為此刻寧治東顯然真的很高興。

她在沙發上坐下,並著腿和腳,姿態足夠端正,像個聽話的學生。她判斷,這時候是談判的好時機,不管溫嶺遠的那套理論有沒有用,總歸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