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說這群狗兒子,有事說事,幹嘛要捂眼睛。
他們這一捂,現在院裏的下人臉上都浮想聯翩。
珍珍給他們一人一下,讓他們趕緊去換身衣服進園子。
暢春園的夏日,開闊的湖麵上滿是亭亭玉立的荷花,蟬鳴聲聲,滿是夏日的煙火氣。
四個孩子才到,就去找阿哥公主們玩耍,尤其是五公主,她是園子裏像孩子王一樣的存在,四個孩子都喜歡她。
就剩阿靈阿和珍珍往暢春園湖心的橫島走去,在宮裏走路都有固定的姿勢,低頭弓腰謙卑狀。再高貴的外命婦和大臣亦如是。
走著走著,珍珍的手心悄悄被人拉住,阿靈阿使壞地朝她笑。
珍珍想掙開,可阿靈阿偏不。
“馬上就到了,你姐姐才不會怪我們。”
雖然但是,反正珍珍沒掙開。
畢竟,她十次有八次來看姐姐,裏麵都有真需要她捂眼睛的情況。
…
果然,還沒進橫島的招涼精舍,就有雜亂的琴聲入耳。
這個琴,並非中國的古琴,而是她前世常聽見的——鋼琴聲?
但好像又一點不一樣,現代鋼琴有空曠雄厚,這個鋼琴有一點尖銳,有明顯的的絲弦聲。
當然,更重要的是,裏麵彈得亂七八糟像碾壓一樣的是什麼鬼?
阿靈阿手快,一下子拉住了她。
“別進!噓!”
珍珍孩子都四個了,再不明白,她就是豬頭。
她趕緊攔著阿靈阿往外退,幸好招涼精舍是在橫島的裏間,在外還有個外院能供他們這對可憐人容身。
“姐姐喲,我是來過生日的。”
阿靈阿順嘴接了下句,“不是來吃狗糧的。”
兩人相視一笑,接著問旁邊一臉尷尬的管事太監張玉柱:“張公公,裏麵我們等會兒再去,請問四阿哥在何處?我和大人去給四阿哥請安吧。”
胤禛自然是不會摻和五公主的孩子王大鬧暢春園,他如今一直在參政,每日異常忙碌。
張玉柱是個人精,哈著腰說:“公夫人,四阿哥和六阿哥都在西花園呢,奴才領您過去。”
…
珍珍和阿靈阿自然是走了,留下裏麵兩個亂彈琴的人。
康熙爺彈完琴,倚在招涼精舍的憑欄旁,采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他用花苞的尖尖角戳下眼前人的軟肋。
皇後兩頰通紅,斜了他一眼,“煩不煩?”
康熙爺“哼”了下,“剛才在琴上你可沒說煩。”
他翻開懷表看了眼,“你妹妹晚了。”
皇後轉過身往外走去,一邊是氣惱地回她:“哪裏是晚了,是躲開了!”
康熙爺哈哈大笑,絲毫不難為情。
不過他倒也知道要“避嫌”,“算了,這琴祚兒還有一架放在清溪書屋了,咱們叫他們去那兒看,這架嘛……我們自己看晚上再看?”
皇後打了他一巴掌,正巧截斷了他手往扣子上的路。
…
珍珍和阿靈阿,連帶皇子公主和四個兒子,在半個時辰後被召到了清溪書屋。
清溪書屋正中放著一架羽管鍵琴,阿靈阿一見,就和珍珍咬著耳朵說:“古鋼琴,我們現在和巴赫是一個時代的人。”
珍珍低笑了下,她第一次見“朗清”,他彈得就是巴赫。
哪想到還能和巴赫大神做了同時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