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常棣突然冒出的這席話信息量巨大。
木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賀常棣。
他說什麼?
他和她一樣,也是重生的?
開什麼玩笑?這樣的事情怎麼會重複!
木香被賀常棣這麼一刺激是真的崩潰了。
原本以為一切可以重來,現在看來隻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癡心妄想。
她的這一切做為是多麼的可笑。
她臉色麻木,前世的一對夫妻如今站在一個牢房裏已經成為了仇人。
賀常棣心中沒有多少痛快,他此時隻是想快點結束這段讓他厭煩的恩怨,然後回到楚璉身邊汲取隻屬於他的溫暖。
良久,木香突然木然的開口道:“賀常棣,你放了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賀常棣真是想笑,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沒有放棄,看來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什麼秘密?你是陸欒的私生女?想必,你早將這個消息暗中讓人透露給蕭博簡了吧!”
陸欒便是承平帝的名字。
自春獵時,承平帝對他態度的變化,賀常棣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還有蕭博簡故意設計接近楚璉,有了這層關係,這一切都可以解釋。
木香瞪大眼,她從未想過,這件事賀常棣竟然知道。
前世,她也隻是在死前才知道這個秘密,而且還是從母親留下的遺物中知曉的,那個時候,賀常棣早已經去世了。
這一刻,木香真正的被絕望包圍。
又過了一刻鍾,賀常棣從最裏間的那間地牢出來,來越守著門口,他朝著賀常棣染血的右手瞥了瞥,大概已經猜到裏麵的人是什麼結局。
賀常棣頓住腳步,吩咐他,“你親自將屍體燒了。”
來越隨後帶著人去地牢,隻見陰暗地牢的角落,女子胸前紮著匕首,臉上還留有不甘的表情,卻早已沒了氣息。
賀常棣走到地牢外的小院內,仰頭看著慢慢被夜色裹住的昏暗天空,深邃的眼眸裏情緒波動。
他背手而立,手刃前世的仇人後,他心中卻並無多少快感,心中反而越發蒼涼空落。
他朝著鬆濤苑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再也忍不住,匆匆邁出腳步。
回到鬆濤苑,院裏的下人們瞧見賀常棣渾身陰煞的模樣都噤若寒蟬,連呼吸的聲音都放輕了。
賀常棣先去淨房沐浴換衣,將渾身血腥氣洗去,隨後換上家常的衣衫回到楚璉身邊。
楚璉睡的迷迷糊糊間,就感覺自己陷入了熟悉的溫暖中。
可能是早習以為常了,當賀常棣抬起她的腦袋把胳膊伸到她脖頸下時,她居然下意識還配和了一下。
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霎時就驅散了賀常棣心中的陰霾。
他長臂微緊,結實的胸膛貼上楚璉纖細的後背,把她整個人都嵌在自己懷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填滿他心裏不安的空虛。
賀常棣順著楚璉肩頭撫摸下去,一直到摸到她搭在身側的小手,他執起她的手,與她五指相交,最後又一同輕輕撫了撫她攏起的腹部。
賀三郎深深吸了口充滿楚璉身上磬香的空氣,低頭在她秀發上輕吻了一下,給楚璉拉好薄被,這才與妻子一同睡去。
許是解決了心中淤積的一樁大事,賀常棣這一覺睡得格外黑沉和放鬆。
等到他緩緩睜開眼眸,楚璉早已醒了,睜著一雙澄澈的眸子窩在他懷中盯著他的臉看。
賀常棣先是一怔,隨即臉色溫和下來,抬手摸了摸妻子柔嫩的臉頰,帶著剛剛睡醒的嘶啞聲音道:“怎麼了?”
這個小懶豬,可是很少有時候能比他醒的早。
在賀常棣睡著的時候,楚璉睜眼看他想了許多事情。
從她到大武朝開始,要是以賀常棣是重生為前提來想的話,這一切似乎都說的通了。
楚璉嘴角翹起,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信任的微笑。
她其實明白,在他回來休息的這段時間裏,賀常棣一定去見了木香。
憑借她這個蛇精病夫君的手段想從木香嘴裏知道什麼問不出來?
她雖沒有明說,他恐怕早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感情不但沒有因此遭遇信任危機,反而彼此越發的珍惜和信任。
“你不想問我什麼嗎?”楚璉伸手摸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問道。
賀三郎微微一怔,俊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
他忍不住啄了啄楚璉粉潤的唇瓣,問了她一個相同的問題,“你難道也不想問我什麼嗎?”
小夫妻兩這兩句話說出口,下一刻就同時笑出聲來,賀常棣伸臂把楚璉抱在懷裏,楚璉也伸手攬住他勁窄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