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人家裏也有一個和若楠一樣大的孩子生病,想找林佑去給看一看。”
“是肖大將軍府上嗎?”
“正是。”
尹倩華沉默了,提起肖家,自然而然地讓她想起了袁家,肖袁兩家是姻親,而袁家則是尹倩華的姑母家,袁雨桐是她親表妹。多年以來因為怕連累表妹一家,她們之間已經基本上不走動了,隻能在心裏默默的掛念著。
景王無聲地握住妻子的手,嫁給自己讓她失去太多,因為自己堅持要娶尹家女為正妃而非韓家表妹,惹惱了一向隻手遮天的母後,婚雖結了,卻連累嶽父丟掉官職,一家人黯然離開京都。母後從不肯見妻子,每逢宮中有慶典一類的活動都是自己帶著兒子,甚至韓側妃去出席……想起種種,景王痛心,更傷心,那個口口聲聲說為了兒子好,卻又一次次狠心傷害他最在意的人的母後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愛著她的兒子,關照著她的兒子。
景王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玉牌,塞進妻子手裏,用茶水在桌子上寫道“我們外麵鋪子的收益已經存到這家銀號,這是信物你收好。”然後朝妻子眨眨眼。
尹倩華點頭,王府裏外院由丈夫做主,經濟上也是獨立的。錦華苑的開銷本應由府裏負責,可是韓側妃學起了太後的手段,妄想獨攬大權所以處處刁難。景王也沒廢話,包攬了錦華苑的一切費用,並且把王府的財產牢牢抓在手裏,隻留給韓側妃一個空殼子。
府裏到處是太後、韓家或韓側妃的眼線,所以夫妻倆每次有機密的事情都會通過這樣的方式溝通。景王以前曾想過清除各家的釘子,後來想通了,清除一批,還會有下一批,也就放棄了。
返回鳳翔宮的太監正向太後複命,他將雲世子的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後,低頭靜悄悄退到角落裏。
韓太後麵目冷凝,半闔著眼睛,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在椅背上輕叩,發出“嗒,
嗒”的聲響。時間過去很久,久到宮人們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韓太後霍然睜開眼睛,冷哼一聲,仿佛是自言自語,又像說給身邊嬤嬤聽:“真是哀家的好孫子,我倒是小瞧了那個女人,居然有本事挑唆阿辰和我作對。”
沒有人敢接太後的話,一個個頭垂的更低了。對於這樣的反應她老人家顯然不滿意,涼涼地掃視了一下四周,再次冷哼。
走到門外的皇上在心裏長歎一聲,母後對弟妹越來越不滿,隻要是景王府裏發生的令她老人家生氣的事,最後都會扯到王妃身上。母後和軒弟的感情因為景王妃,因為韓側妃,幾乎消耗殆盡。真懷念從前的日子,母子三人同心同德,在這深宮中互相扶持,共同進退。如今挺過了艱難,走過了低穀,感情反而大不如前。
“見過母後。”
“皇兒你來了,過來坐。”
“下麵的人是不是伺候的不盡心,您的臉色不是很好,讓太醫給您請個脈如何。”
“我這是心病,太醫來了也沒用。”
“母後聽兒子一句勸,阿軒……”皇上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知道你日理萬機,就不要理會這些小事了,我自有主張。”
皇上無奈的苦笑,母後太強勢,軒弟又太維護妻子,自己這兩頭不落好的角色還要扮演到什麼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