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如果兩個國公府倒了,自己這個太後就一點倚仗也沒有了,以後隻能安分地待在後宮度過餘生,一切正在籌謀或者打算做的事情都會化成泡影,那樣的話用不了幾年誰還會記得韓家,記得她這個太後呢!
“母後不妨先看過您手裏的東西,我們再接著討論。”到了這個地步皇上已經看出來,母後維護韓家的心是有多堅定,自己設想過的以理服人,以情感化她老人家恐怕都隻是徒勞。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母後能夠相信證據,從江山社稷,從大局出發,站到自己一麵,否則的話,母子幾人今天勢必站在對立麵。
半響之後韓太後臉色非常難看的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看得出來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想發泄卻不得不隱忍。她在大殿裏來回踱著步子,兄弟倆也一言不發地配合著她老人家,靜靜等待著韓太後的反應。
“你們能夠確定這些證據不是偽造的嗎?”韓太後還想為韓家掙得一線生機。
“這些是兒臣經曆了千辛萬苦收集來的,母後難道從來沒有想過兒臣為什麼一年多才回京都嗎?如果沒有人從中阻撓,如果不是有援兵,我都不敢想象還能不能見到你們,可是結果呢?您寧肯相信韓家人,卻不願意承認兒臣拚命得來的證據,您可真是我的好母後,韓家走出來的好太後啊!”說到這裏景王眼裏已經閃動著淚光。
他不僅因為被懷疑,被忽視而難過,更為出了這麼多事,母後還是堅定地站在韓家一邊,置兩個親生兒子於不顧,置天禹的安危於不顧而心寒。
景王不敢想象如果韓家的野心繼續得到膨脹,有一天真的想取皇兄而代之,母後會用同樣堅定的態度支持自己和皇兄嗎?他不敢深想下去。
或許是察覺到兒子們已經很不滿意了,或許是想起了這錦繡江山姓雲而不是姓韓。韓太後有些無力地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此事?”
“母後認為應該怎麼處置才恰當呢?”皇上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他仍然希望母後在最後關頭能夠選擇兒子們而不是韓家。
“那就處置了韓耀武吧。”韓太後有些頹廢地開口。
“那慶國公和韓國公府呢?這麼多證據擺在這裏,您總不能當做沒看到吧!”景王有些情緒激動地說道。
“韓國公雖然與韓耀武有書信往來,可是也隻能證明他們之間有聯係,而不能證明他也參與其中了呀!慶國公已經沒了長子,你們還想怎麼樣,軒兒,他不僅是你親舅舅,還是你兩個女兒的親外公呀!”
您這個時候講起親情來了,王府可不止錦繡苑裏有您的孫女,為什麼就從來沒有聽您提起過若楠呢!韓家,自己是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他們的,錦繡苑裏的人隻是韓家和您的侄女、侄孫女,總有一天您會知道她們和兒子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母後想兒子怎麼向各位大臣和天下百姓解釋呢?是說韓國公和慶國公與此事無關,所有是事情都是韓耀武一個人所為嗎?還是說軒弟拿回來的那些證據都是騙人的,韓家所有人都是無辜的?”皇上冷臉道。
“難道你們就不能為母後考慮一下嗎?”知道再提韓家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韓太後改口道。
“您依舊會是天禹身份最尊貴的太後,地位無人能及,兒臣也絕不會讓對您不利的流言滿天飛的,作為一國之君,兒子勢必要給官員給百姓一個交代的。”
“那麼你預備怎麼做呢!”
“韓耀武斬立決,慶國公和韓國公兩府貶為庶民逐出京都,永遠不許回京。”皇上斬釘截鐵道。
“這個答案你恐怕早已經想好了吧,如果母後不同意你這樣做呢!”
“那兒子為了天禹和雲家的江山隻好痛下殺手了,您說兒子不顧念親情也好,埋怨兒子冷血也罷,兒子不能拿江山社稷開玩笑,更不能給有狼子野心的人以可乘之機。”
“哀家也是韓家人,你們也把我逐出京都吧!”韓太後閉著眼睛說了這番話,然後就不在言語了,她在賭,賭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分量,在賭根深蒂固的韓家會有扳回敗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