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程子諾從頭到腳通紅一片,就像被人潑了滿滿一身血,觸目驚心。
崔姐被嚇到,下意識地瞪大了雙眼,捂住了唇。
緊接著,安慧蘭憤怒的嗓音從程子諾背後響起,“不要臉的湖裏精,我見你一次潑你一次!”
周圍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隨即又匆匆離去。
程子諾愕然地轉過身,那些未幹的紅漆從她的頭上、臉上、脖子上......等各個部位不停往下淌,仿佛是在流血一樣。
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安慧蘭,安慧蘭蒼老了不少,銀發多了,皺紋也深了。
在她和杜瑾年還是戀人時,她待安慧蘭就像自己的母親,安慧蘭待她也非常好。
自從她在自己和杜瑾年的新婚之夜被杜佳寧設計,大家看到她把手伸向即將咽氣的的公公的脖子,明明她是要去給公公找救心丸,可卻被誤會害死了公公,安慧蘭就對她恨之入骨,還差點掐死她。後來,安慧蘭一氣之下飛去國外散心,她再無安慧蘭的消息。
沒想到今日重逢,安慧蘭上來就潑了她一身紅漆,讓她在眾人麵前狼狽至極。
“連自己公公的床都爬的湖裏精!殺人凶手!”安慧蘭見到程子諾就來氣,她抬起手要掌摑程子諾。
程子諾一把攥住了安慧蘭的手腕,停在半空中。
她呼吸急促,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目光卻變得凜冽,“安阿姨,我再說一次,我根本就沒做那種缺德事!你們後來看到的都是假象!。我們都被杜佳寧設計了!”
“事實當時就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我扇死你這個滿嘴謊言的湖裏精!”
安慧蘭不相信程子諾的話,她伸出另一隻手準備揮向程子諾的臉。
一旁的崔姐看不下去,衝過來阻止安慧蘭,“這位阿姨,你再胡亂打人我可就報警了!”
機場的一位油漆工這時也走了過來,要求安慧蘭賠償她潑掉的人家那桶紅漆。
程子諾念在安慧蘭過去待她不薄,再加上安慧蘭年事已高,她不打算跟安慧蘭計較,於是主動從錢包裏拿出兩張紅鈔遞給了那位油漆工。
她沒再和安慧蘭多說一句話,轉身疾步朝洗手間走去。
來到洗手間,程子諾迅速給徐誌文發了條信息過去,告知徐誌文,她出了點小意外,不能給徐誌文接機。酒店她早已給徐誌文預定好,徐誌文下了飛機打車直接去市中心的豪森酒店就好。
徐誌文問程子諾出了什麼意外,程子諾隻說沒什麼,她自己能處理好,之後就掛了電話。
擰開水龍頭,程子諾俯身拚命洗著自己的臉,可惜那些紅漆怎麼洗都洗不掉,黏在臉上似乎把皮膚裏的水分都吸幹,透不過氣的窒息感。
崔姐好心帶著程子諾去了附近一家高檔酒店。
在酒店的浴缸裏,崔姐幫著程子諾清洗身上的紅漆,香皂、沐浴乳、浴鹽......等等,凡是能清洗身體的日化用品,全都派上了用場。
程子諾被堆積如山的泡沫重重包圍,而泡沫上漂浮著鮮紅的碎片,給人一種血淋淋的驚悚,像極了凶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