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過後，孔琳琳給程子諾發了條信息過去：
子諾，你哪天有時間的話別忘和我說一下，我們約個地方見一麵，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談。
對了，不要告訴杜瑾年我給你發了信息。
——孔琳琳
程子諾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內容，眉頭緊蹙，心不由顫了一下。
她猜不到孔琳琳要告訴她什麼，而且孔琳琳還特別強調不準讓杜瑾年知道。
莫非是跟杜瑾年有關？
看到程子諾若有所思，杜瑾年困惑地問，“子諾，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程子諾慌忙抬起頭，尷尬一笑，“沒事，我很好。”
說完，她慌忙回複孔琳琳：我現在在家調養身體，時間很充足。你可以後天到我家找我。
信息發送出去之後，程子諾很快將她和孔琳琳的聊天記錄刪除。
杜瑾年沒有錯過程子諾臉上的表情變化，他握著刀叉的手緊了一下。
吃過早餐，程子諾抬手看看腕表——離觀賞極光還有好幾個小時。
既然如此，程子諾覺得，他們就是去早了觀光點也是等待，還不如先在這附近逛逛，給小俊買點他喜歡的，以及給杜瑾年也買些什麼。
畢竟，往返拉普蘭的機票是杜瑾年花錢訂的，他還從百忙之中大老遠飛來這裏陪她和小俊。就是從朋友的角度，她也應該禮尚往來。
從餐廳往左拐就是商品區，程子諾看到了香氛櫃台，她疾步走了過去。
見到迪奧曠野男士香水，程子諾下意識地拿了起來。
佛手柑芬芳略帶胡椒辛香，利落清新，琥珀木香調優雅彌散。
這和杜瑾年的氣質多麼吻合。
她在當空姐時，經常給杜瑾年買這一款香水。
而時至今日，杜瑾年依然用著這款香水。
程子諾握緊了香水瓶，心絲絲縷縷地疼起來。
她心寒的是，人為什麼可以對同一件物品執著一念，卻偏偏對同一個人心生厭倦。
比如杜瑾年，他能對前妻送他的香水始終如一，卻偏偏不能對前妻始終如一。
一位金發碧眼的櫃台香水銷售員看程子諾站在原地盯著手中的迪奧曠野男士香水在發呆，於是忍不住走過去禮貌地問起來，“女士，您好，請問您要買這款香水嗎？”
程子諾的思緒被拉回，她連忙點點頭，“是的，麻煩你幫我包起來吧。”
當程子諾把香水遞給銷售員時，銷售員忽然瞅見程子諾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美得驚心動魄的祖母綠戒指，她不禁發出充滿豔羨的感慨，“女士，您這枚戒指真的好漂亮，好高貴，讓我想起那個皇室貴族和離異平民夫人的偉大愛情。”
程子諾先是怔了一下，然後低頭望向自己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祖母綠戒指，她的眼睛仿佛被那些從多角度折射出的璀璨光芒刺痛。
其實，如果銷售員不說，程子諾都沒有察覺自己竟然還戴了祖母綠戒指。
她沒有忘記這是杜瑾年當初特別為她定製的祖母綠戒指，並親自給她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
她明明是離異單身女性，可杜瑾年卻把祖母綠戒指戴在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不知曉實情的人，還以為她是已婚女人。
但杜瑾年這麼做的原因，隻是希望她將來能遇到那個願意同她共度一生的人。
多麼諷刺。
可自那之後，她已在無形中習慣了每天戴著杜瑾年送她的這枚祖母綠戒指。
戀人忠誠如昨，它就像春天的綠葉。要是戀人變心，樹葉也就枯萎凋零。
美好的寓意從來都堅如磬石，可笑人心難抵時光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