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諾又住院了。
住院的原因是,昏迷的她昨晚忽然出現了嘔吐。
如果晚一步到醫院,程子諾很可能因呼吸道阻塞而死。
杜瑾年的心仿佛懸到了嗓子眼,他緊張地問醫生,“醫生,為什麼我妻子都有吞咽功能了,她還會嘔吐?”
醫生如實告訴杜瑾年,“杜先生,你妻子是腸動力不足引起,以後注意給你妻子注射流食的種類和數量。”
杜瑾年困惑,“醫生,我一直按照您給我的標準去為為我妻子配流食,注射流食,按理說應該不會這地方出現問題。”
醫生眉頭蹙了一下,語氣堅定,“可是,據我診斷,就是這個原因造成。”
一旁的珍珍見杜瑾年將視線轉向她,她趕緊擺手,“杜總,我也是按照醫生的標準去做的。”
杜瑾年沒有說話,表情卻異常嚴肅。
難道是小豆那裏出了問題?
待小豆打水回到病房,杜瑾年沉聲質問小豆,“小豆,你是不是昨晚給太太注射流食超了量?”
杜瑾年話音一落,門口忽然傳來小俊悲傷的聲音,帶著哭腔,“爸爸,是我的錯。”
“小俊,你給你媽媽注射了過量的流食?”
杜瑾年一聽是小俊,箭步衝到小俊麵前,猛地攥住了小俊的胳膊。
小俊的眼淚落下來,肩膀在顫抖,“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陪在媽媽的旁邊。小豆姐姐當時太困,睡著了,我沒有去打擾她。我看到媽媽的喉嚨總是動,我以為媽媽餓了,我就給媽媽的胃管裏注射了一點流食。誰知道,你昨晚一出差回來,媽媽就吐了......”
自責加懊悔,小俊哽咽。
小豆見小少爺哭成淚人,自己也跟著落淚,覺得自己也有錯,“杜先生,是我疏忽了,我不該打瞌睡的。”
“好了,以後長個記性,什麼都按照醫生給的標準來,千萬別再自作主張。”
杜瑾年念在小俊還小,是無心之失,他不打算跟小俊計較,隻是提醒小俊要長個記性,下次絕不能再犯。
至於小豆,杜瑾年也沒有責怪,他覺得請一個看護不夠。珍珍那邊隻能休息日才有空,平常她還要在鑽石雲頂演出。所以,他準備再請個看護,和小豆把班導開。
小俊擦幹淚水,走到雙眼緊閉的程子諾麵前,他輕輕握住了程子諾的手,誠懇地向程子諾道歉,“媽媽,對不起,小俊讓你受苦了。媽媽,小俊真的好想你,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小俊又得了好多獎杯,你不想醒過來看看嗎?”
說著說著,小俊又落下淚來。
他把自己濕涼的小臉埋在程子諾枯瘦的掌心,滾燙的淚在程子諾的掌心凝聚成一汪思念綿延的小河。
杜瑾年緩緩走到小俊身後,大掌落在小俊的後背上,語氣溫柔,“小俊,我相信你說的話,你媽媽全都聽得到。她一定會醒過來的,我們要給她希望和力量。”
小俊轉頭撲進杜瑾年的懷抱,緊緊抱著杜瑾年的腰身,他不說話,任由豆大的淚珠簌簌往下淌。
他愛他的媽媽,他害怕,害怕失去他的媽媽,他真的害怕。
杜瑾年的心陣陣抽痛,他撫上小俊的腦袋,低沉出聲,“好孩子,相信爸爸,你媽媽一定能醒過來。她不是都能吞咽了麼,慢慢地,其它功能她也會恢複。給你媽媽一些時間,好麼?別哭,你哭,你媽媽會聽到,別讓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