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通訊器被另一個撥號打斷。
真正送餐的人來了。
“您好,我是西廂宴的送餐員,您的晚餐到了。”
阮思嫻打開門,接了食盒,回頭再看通訊器,按了單元大門的開門鍵。
“上來吧。”
她沒關門,直接拿著食盒走到飯廳,一樣樣地擺在桌上。
三菜一湯加兩碗飯。
傅明予把她當豬嗎?
正好這時候傅明予打了電話過來。
“吃了就去睡覺,別做題了。”
“哦。”
正好這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阮思嫻沒回頭,道:“不用換鞋。”
“你有客人?”
“嗯,我媽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道:“我先掛了,你好好吃飯。”
放下手機,阮思嫻拿著筷子回頭,見董嫻拎著食盒慢慢走進來,抬著頭打量她的房子。
轉過頭看見她桌上豐盛的飯菜,麵上有些尷尬。
她走過去,把食盒打開,裏麵是一盅湯。
“我想著你應該也沒怎麼睡好,所以燉了點湯來。”
阮思嫻拿著筷子,半口米飯咽下,舔了舔嘴角,道:“你坐吧。”
董嫻點頭,依言坐下,把那盅湯推到阮思嫻麵前。
“這是鴿子湯,你姨媽大清早專門去挑的新鮮鴿子。”
她把手伸過來,手背粗擦,指尖更是有皸裂的痕跡。
這是常年摸著顏料,什麼保養品都挽救不了的職業病。
見阮思嫻放下了筷子,董嫻立刻把勺子遞給她。
“你嚐嚐?”
阮思嫻沒接,把麵前的碗推開。
“我有件事要問你,其他的以後再。”
董嫻訕訕收回勺子,“你問吧。”
“你跟那個浮托裏畫廊的老板是什麼關係?”
“什麼?”
董嫻愣了愣,“你是國高陽?”
阮思嫻垂著眼睛,微微點了點頭,“對。”
“他是我經紀人啊,怎麼了?”
阮思嫻:“我就直了,時候我經常從南溪巷後麵的徑抄近路回家,你應該不知道吧?”
“南溪巷”三個字太過遙遠,驟然提起,有一種恍然的感覺。
董嫻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
“嗯,我就知道你完全不知道。”
阮思嫻又重新拿起筷子,沒有吃東西,卻隻是緊緊握在手裏,“我每次從那裏回家,看見過好幾次你從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那個男人還經常送你禮物,我記得他額間有一顆很大的黑痣,就是你經紀人吧?”
“他!”
董嫻腦子也不笨,而且在這種事情上有生的敏感度,阮思嫻一問出來她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有老婆孩子的,在英國,你是不是想多了?”
沒等阮思嫻話,她急躁地站了起來,“我還你那在醫院裏的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原來是這樣,你想哪兒去了?!”
“你別著急啊。”
阮思嫻被她得腦仁疼,“我這不是跟你求證嗎?”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問我?多少年了,快十年了!你現在才來問我,所以你一直不想見我就是因為這件事嗎?我真的不知道什麼,你會不會”
阮思嫻突然起身,走進廚房。
董嫻也跟著進去,“你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