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饒停車場，此時響動著回音。
司清讓攥著拳頭，自知失態，忙道：“抱歉，我有些失態了。我……”
“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一談嗎？去海邊吧。好久沒去了，車鑰匙給我，讓司機回去吧。”
林淺心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接受他任何可能發生的狀況了一般，很平靜很溫和地開口話。
司清讓讓自己冷靜一點兒，點點頭。
兩個人上車之後，林淺心開著車，一直載著司清讓去了海邊。
她沒有話，司清讓也沒有話。
像是約好了一般，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一直到了海邊，兩個人下了車。
站在沙灘麵對著海風，林淺心才道：“你不能責怪錦書，如果是我站在她的位置上，也會這麼做的。她這麼做，實際上明明知道會惹你生氣，會讓你不高興，卻還是做了，明她真的擔心你。”
司清讓低著頭，眉頭蹙在了一起，那種憂鬱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我知道我不該責怪她，我是在遷怒。可是林淺心，唯獨你，我不想讓你知道。”
林淺心穿著禮服，外麵雖然套了外套，卻依然有些冷。
司清讓默不作聲地拿自己的外套，給她蓋在身上。
屬於他身上的冷香以及溫暖，林淺心的唇角揚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清讓，你對你在意的人總是這麼溫柔，可是為什麼不肯接受身邊的人對你的溫柔呢？不告訴我，你生病了，就真的是對我好嗎？怕我擔心，讓我蒙在骨裏，然後去接受一個更殘酷的結局嗎？”
司清讓的手在口袋裏攥緊了鬆開，又攥緊了。
他抬起頭來望著林淺心，夜風將他的發吹得有些淩亂，讓他變得更加憂鬱了起來。
“我是自私，我不想在你麵前變得狼狽，變得病怏怏的。我希望在你麵前，我還是足夠強大的男人，還是可以保護你，讓你依賴的。拖著一副隨時會暈倒的身體，連我自己都保護不聊我，讓我覺得厭惡。”
“這段時間不來見我，也不是因為忙，而是為了隱藏你隨時會暈倒這件事對嗎？”林淺心問他。
司清讓點點頭。
林淺心靠近了一步，又問：“因為手術對眼睛有危害，所以拒絕手術，也和我有關係是不是。”
“不是，我決定不手術和你沒關係，我……”司清讓不肯承認，反駁道。
“那如果我想要你手術呢？”林淺心仰頭來看他，“我希望你活著，你怎麼可以這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算你看不見也沒關係不是嗎？要是你看不見，我握著你的手就好了，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就不顧自己的生命。”
“不行，如果我變成了瞎子，我就沒辦法看到你站在領獎台上了，我無法注視著你，更不配擁有你。”司清讓收回了手，拒絕道。
他對死沒有恐懼，可是對一輩子要活在看不見她的世界裏，充滿了恐懼。
黑暗，無邊的黑暗，一個瞎子，怎麼能給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