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也進去跟老領導打個招呼。”
陳秀媚帶著李鋒一起走進那個房間,原來這是一間書房,書桌上擺著筆墨紙硯,一個五十多近六十的老人正在那裏寫大字。
“老領導,這是李鋒,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今天我讓他送我來商城。”陳秀媚第一時間就介紹李鋒,李鋒趕緊鞠了個躬:“老前輩好。”
老人原本背對著他們,這是轉過身來,饒有興趣的看著李鋒:“還是第一次聽人叫我老前輩,為什麼這麼叫我。”
“因為我不知道老前輩具體什麼職務,又和老前輩非親非故。叫老前輩也是認為老前輩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李鋒指指他桌上寫的大字:“比如這副字,老前輩一看就至少練了二十年的字,還是練得很勤那種,否則也寫不出這樣的字。”
“哦,你這麼年輕,不但懂書法,還能看出我練了二十年以上?那你給我點評點評!”老人立即說道,陳秀媚看了莞爾一笑。她對老領導很熟悉,知道他平時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書法,隻是作為官場人物,最怕別人說三道四,官場又不缺逢迎拍馬的人,知道他喜歡書法難免投其所好。
所以為了不讓人說三道四,老領導基本不在外人麵前透露自己喜好書法的事,一直一個人悶頭寫,現在有一個管場外的人,又一眼看出他至少練了二十年以上,肯定是真懂行的,這種需要認同感的心情變迫切起來。
“點評不敢當,我就是小時候學醫的時候跟著練過書法,已經好多年沒寫了。所以字上麵我不敢點評。”李鋒也不怯場,還是走了上去,細細看了一陣後,才說:“老前輩寫的是柳體吧。顏筋柳骨,到底是怎麼個寫法我說不出來。但就是感覺老前輩的字很正,有人說看一個人的字就能看明白這個人,對老前輩的人我不敢妄下定論,但老前輩心中肯定充滿浩然正氣。”
“哈哈,正,好一個正!”老人拍掌笑了起來,臉上的陰沉一掃而光仿佛遇到了令他最高興的事情。
柳公權曾經以“書諫”傳為一時美談,當時的皇帝問他該怎麼用筆,柳公權便說了“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看似說書法,其實也在勸諫當時的皇帝用心要正。
老人當了一輩子官,李鋒一個“正”字自然就戳到了他的癢處。處事公正、心懷正氣、天下正道等等這些詞,無論拿來形容哪一個人肯定都會高興。
李鋒自然也懂,但他不把話說透,而是裝作不了解的樣子說出這些話,就給了老人一種他不是拍馬屁,而是真心話的感覺。
其實李鋒也沒有拍馬屁,隻是他從小啥時候開始就跟人打交道,千人千麵他見了太多,看得出這老人做官時也是那種處事比較公正的風格,他自然要投其所好。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本來就是一種處事的方法,隻要不扔掉底線,說點好聽的話才是應該的,那種喜歡說反話的刺頭可沒人會喜歡。
“小李不錯,踏實又不失靈氣,很好。那現在我就告訴你吧,我是蜀中省的常務副省長,我叫董正和,你不是官場中人,跟著小陳叫我一聲董伯父就行。不過小陳一直不願這麼叫我,說要避嫌。其實我早就把她當自己半個女兒看了。”老人笑過之後深深看了李鋒一眼說道。
踏實又不失靈氣。
聽到這句話李鋒就知道,其實這董副省長並沒有被他的話誇得暈頭暈腦,而是看穿了他的用意。李鋒一想也就釋然,能做到副省部級高位的人,哪一個不失人中龍鳳,官場上混了大半輩子,這研究人的學問肯定不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