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星兒的舞蹈終於練成,雲姨讓人準備了一桌的好菜,請大家吃以表慶祝。玉瑤隻是默默的扒著米飯,一桌的好菜似乎提不起她一點點的興趣。
沐蘭見玉瑤這樣,關切的問她怎麼了。雲姨和星兒也停下筷子,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玉瑤抬頭,恰好對上劉李問詢的眼神,原本就憋悶的心裏更是難過,於是推說自己不餓,放下碗筷準備出去走走。
陰陰的天氣,和玉瑤的心情一樣抑鬱。她在後花園漫無目的的逛著,卻發覺原來無處可去。正好走到了沈承歡常常坐著發呆的亭子,於是玉瑤決定去坐坐冷靜一下。
夜晚的風微涼,玉瑤禁不住打了個噴嚏。突然感覺身上一暖,一件披風被一雙手輕柔的披在了身上。玉瑤想要看是誰,一抬頭竟對上劉李關切的眼神。
“不想吃飯不想說話,於是就一個人坐在這裏打噴嚏麼。”劉李緩緩的說出這句話,好聽的聲音暖暖的散開在空氣裏,讓玉瑤心裏說不出的舒服。
“隻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玉瑤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反常是因為他,胡亂找了個借口。
劉李不說話,隻默默的點頭,也靜靜的坐著,不出聲。
過了一會兒,劉李才開口道:“上次真是對不住了,那隻燈籠明明是你先看中的,卻被我們搶了先。不過也真是有緣,不是那樣,我們也不會遇見你。”
玉瑤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隻默默點頭,依舊沉默。她多想問他,是不是還記得幾年前的上元節,他們之間也曾上演過這樣的情節。如果就這麼沉默下去,答案也會隨著時間被漸漸忽略,但是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麼不把握住開口。
想到這裏,她突然有了勇氣想要開口問他:“你還記不記得……”
“劉哥哥!”
星兒的聲音和玉瑤的聲音幾乎同時出現,頓時打破了一直維持到剛剛的沉默氣氛。星兒看著默默坐在一起的玉瑤和劉李,神色中滿是複雜。而劉李衝著星兒微微一笑後複看向玉瑤,似是等著她說完接下來的話。而看著劉李的反應,星兒眼中的神色愈發複雜,玉瑤甚至從中看出了燃燒的妒火。
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所能做的隻有閉嘴。所以她隻微微一笑,對劉李說:“沒什麼。”
於是劉李也報以微笑,回頭看向就快哭出來的星兒,溫柔的說道:“我們回去吃飯吧。”
玉瑤看向他們的背影,隻覺得一陣難過從心底湧上。突然,亭子後響起一陣輕微的響動,玉瑤詫異的抬頭,竟看見沈承歡從假山後大搖大擺的走出,晃進了亭子坐下,隨手端起一杯水就要喝掉。
“你幹嘛偷聽我們說話!”玉瑤不滿的憤憤道。
沈承歡一臉的冰冷,無所謂的回道:“我才沒興趣聽你們說什麼燈籠不燈籠的。”
“還說沒有偷聽。”玉瑤鼓起腮幫使勁瞪了他一眼。
“園子這麼大,夜色如此優美,隻許你出來,就不許我欣賞?”沈承歡一臉的不以為然。
玉瑤轉頭一想:“不對呀,剛才你不是吃飯吃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跑到外麵欣賞起夜色?你在搞什麼鬼?”
沈承歡突然就站了起來,要離開亭子,臨走前還甩了一句:“我懶得跟你說。”
玉瑤隻呆呆望著他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夜晚涼涼的風,吹得玉瑤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四周是悶悶的空氣,伴著淡淡的青草香,要命的安靜讓她幾欲窒息。
“小姐……”沐蘭手裏拿著披風進了亭子,“夜晚風大,當心著涼。”
玉瑤感激的笑笑,任由沐蘭為自己披上披風,便拉著她在邊上的石凳坐下。
待沐蘭坐定,玉瑤拉著她的手,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剛剛我急匆匆的在找你,然後就撞見了那個冰塊臉沈承歡。是他告訴我你在這裏的,還叮囑我去給你取個披風。”
“原來如此。”玉瑤心裏突然就覺得溫暖起來,不自覺笑出了聲。
沐蘭見玉瑤笑了,臉上緊繃的神色也變得緩和:“小姐,現在我發現,那個冰塊臉,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冷酷,至少他還懂得關心別人呢。”
“是啊,”玉瑤淡笑著應道,“他本應是一個溫暖的人,隻是不知道是誰,遮住了他本有的陽光。”
“小姐,你的手很涼,我們回去吧?”沐蘭摸著玉瑤冰涼的雙手,擔心的問道。
玉瑤笑了:“沒事,吹吹涼風,會讓我清醒一點。”
“可是你不餓嗎?”
“還好吧,剛才被沈承歡一氣,也就飽了。”
“哦?他見過你?怪不得知道你在哪裏。隻是他怎麼氣你啦?”
……
夜,依舊蒼涼如水,玉瑤和沐蘭就這麼相伴坐著,淺淺的春愁,伴著各自的小心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溫暖卻淡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