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半,太陽已經落山,色將黑未黑,地一片昏黃。
堵車的間隙,黎昕有些無聊,隨口問了句,“蔚風是誰?”
“是匹馬,一直寄養在星海灣馬場,”溫世堯轉頭看她,眸光溫文,“有些年頭了。”
“我還真是不了解溫先生啊,”黎昕伸手將車窗降下一點兒,剛剛噴過藥,車裏味道很大,“還有養動物的嗜好。”
“動物?”他聲音裏夾了些笑意,“等氣好一些,我帶你去見見這個動物。”
她輕快地“嗯”了聲,“去見見你的馬子。”
“找事兒!”
溫世堯朗笑出聲,伸手撓她,“馬和馬子,那是一個意思?”
黎昕怕癢,急忙伸手擋了下,轉移話題,“那人傷得重嗎,還要你親自處理?”
“不重,不過踩對了人。”溫世堯收回手,跟著前車緩慢挪動,“踩到了君君實業的趙總,趙總一直跟爸關係不錯,於情於理咱們都該去看看。”
黎昕了然地點頭。
一路堵到醫院門口,等到了醫院,色已經整個暗沉下來。
周鐸早已在大堂等著,見兩人同時出現,先是愣了下,隨後便匆忙迎上來,帶著他們進了電梯。
溫世堯沉聲問,“具體情況是什麼?”
“據當時在遛馬,後來自己掙了,差點踩到個孩子,趙總幫忙去拉韁繩,孩子沒事,他卻被馬拖行一段,導致手指骨裂。”
“不是不嚴重?”溫世堯長眉蹙了下,“馬場負責人呢?”
“馬場來了兩個馬工隨行急救,處理的經理還堵在路上。”周鐸看了下表,“這都一個多時了,可能已經到了,從別的入口上去了。”
完,他便率先出了電梯,在前麵帶路。
黎昕挎著溫世堯的手臂,跟在後麵。雖是私立醫院,但兩人無論是身份還是長相,都太過惹眼,不時有認出的人,站在身後觀望。
她幽幽歎口氣,又要被傳整容了。
“溫總溫總。”
隔著老遠,先到一步的馬場經理便跑過來,對著兩人欠身,“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監管不力,弄出這麼大的麻煩,還讓兩位親自跑一趟。”
“費經理,我對貴所很失望。”
溫世堯凝了他一眼,是謙和的語氣,但配上那冰涼的眼神,莫名冷厲。
費經理哆嗦了下,真是要命嘞。
都這種鑽石級的會員惹不得,他剛上任沒多久,就一下子惹了仨。
況且,這位溫公子對那匹馬的珍視是出了名的,除了有專人調劑飼料外,那馬掌都得是鈦合金的。
看來,職業生涯差不多就斷送在這兒嘍。
他掏出手帕擦了下額頭冒出的汗,匆匆跟上,“今這事兒,確實是我們辜負了您的信任,但是……”
他看了眼男人依舊陰鬱的側臉,委屈地極力解釋,“來也怪,蔚風平時都溫馴得很,隻是今拉出來運動,一看見個姑娘就掙了,直接向人家跑過去……”
“費經理,你這不是推諉扯皮嗎?”見自家老板懶得搭理,周鐸不滿地接話,“這借口也太有意思了,難不成是蔚風看上個漂亮姑娘,春心動了?”
“我不騙你們,那姑娘也來了,讓我們的人帶著去做檢查了,雖看起來沒受傷吧,可我們總得負責不是?就是這私立醫院貴了點兒……”
費經理年歲大了,忍不住嘮叨幾句。
看著仍然不為所動的溫世堯和一臉不屑的周鐸,頓時覺得百口莫辯,揚聲對著坐在門口的馬場工作人員道,“那位沈姐檢查完了沒有?完了的話,麻煩她過來幫我證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