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人大笑了一場後,胡明一向他們宣布了安東尼克處長的命令:
安排重案組配合英租界警方,一同保障拍賣順利成功的行動,趙學銘和第二警署的警員負責白洋樓院的守護和安全。
胡明一帶領另外兩個警員,負責保護大太太人身安全,以及居住地的監控。夜晚,分別到糧站院裏做監視看護工作,還有一名警員全在重案辦公室值班待命。
一切安排就緒,警署的下班鈴聲響了,胡明一回到宿舍,休息了一會,沒在食堂吃晚飯,換上便衣,悠閑自得地出了警署。先到馬可波羅廣場遛了一圈,沒碰上熟人,順著海河邊向金剛橋走去。
今晚上,是到地下黨的交通站聯絡的時間,也順便和在青幫臥底的劉長江同誌接頭。他來到王記飯館時,己是下午的六點多鍾左右。
色還沒黑了下來,遠遠看到飯館立著一個暗示來交通站的同誌,此時安全的招牌:今吃飯優惠二折。
這是個隻有三間屋,挎著一個後院的飯館,四十多歲的王老板迎了上來:
“您裏邊坐,裏屋有坐位,今優惠二折,吃什麼都合適”
胡明一隨王老板進了後屋,因氣熱了起來,後屋不太通風,顧客就有二個人,己吃完了飯菜,見他們進來,就起身走出了屋。
胡明一和他的上司王老板,找一個靠裏麵的桌子坐下,王老板低聲的道:“
“明一,一個叫王明凱的叛徒己到津,他原是中共河北省委組織部的幹事,蔣介石四一二反革命政變被捕叛變,供出了不少我們的同誌,都被殺害了。
他又成了蔣介石藍衣社的秘探,他認識不少津地下黨的上層和別的同誌,有重大危害。
中央特科指示我們,在兩之內除掉他,他現在藏身於藍衣社,在城區的一個秘密據點,我們己發現了他,他這幾到南市的玉清池洗過澡。
他也會些武術,我們在那裏下手,但不能用手槍,怕傷及無辜的市民,決定用刀具,和致命打擊消滅他。你是滄州的武術高手,組織決定讓你完成這個任務,你有把握嗎?”
胡明一堅定地回答:
“我一定能完成這個任務,你下達命令吧”
王掌櫃高興地:
“太好了,有一個認識叛徒王明凱的同誌配合你行動,這個李敖同誌,就在後院等著你,是他發現了這個叛徒的。你到後院和他商量行動的方案,我給你準備飯菜去,”
王老板轉身領胡明一從裏屋的後門,進到院,一位三十多歲,平頭圓臉,身材健壯,穿著一身中式布扣衣褲的青年,正坐在院中的木椅上,見到胡明一連忙站起身:
“胡同誌你好”
“你好,我們坐下談”
原來,這個青壯年,是地下黨的一個交通員,他在南市玉清池是一個澡堂內的臨時工,專為洗澡的客人搓澡。
他告訴胡明一:中央特科給津地下黨發來密電,告之這個叛徒到了津,這個消息使他們非常焦急,但怎麼也尋查不到叛徒的蹤跡。
一位最熟悉這個叛徒的地下黨人回想起他的一個特征,他名叫黑,就是他臀部左邊,有一塊圓黑色的胎跡而得此名,還愛到澡堂裏,泡澡搓澡。
這個情報,讓地下黨組織如獲至寶,他們就讓幾個交通員去各大洗澡堂,去幹搓澡臨時工,也讓在澡堂工作的情報人員加強監視。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個李敖經熟人介紹,進了南市的玉清池幹了搓澡工,剛幹一,就發現了全身赤裸躺在木板床上,搓澡的叛徒王明凱,臀上的胎記與他頭像照片都完全印證。
李敖立即通報給組織上層,並和這個叛徒閑聊時,打聽到,他因氣太熱,每隔兩,他都來這裏洗澡。明晚上,就是他洗澡的日子,他大約八點鍾左右到玉清池。
李敖拿出了,繪畫的洗澡堂的內部圖,和胡明一共同商議:
決定在叛徒搓洗澡後,赤裸躺在休息換衣室,還沒穿上衣服時,胡明一做扮作洗澡人,下手滅之。
得手後迅速撒出華清池,由街上臨時租用一輛黃包車的接應人,拉著他快速轉移。
這個方案,由三個人共同完成。李敖負責澡堂子裏接應配合,那個黃包車夫擔任轉移任務。
方案製定後,李敖又拿出一張叛徒王明凱的照片送給胡明一,作為辨認的依椐和比照,他收好後,兩人訂於明七點半,在玉清池的一樓的洗澡堂內見麵。
他們約定好後,兩人分手,李敖從院後門離開,胡明一負責把他們的行動計劃,彙報給王老板,征得地下黨的批準。
王老板把飯菜端進,院子的屋,胡明一邊吃飯,一邊彙報,等他吃完晚飯,一切就緒。胡明一和王老板訂於明六點鍾在這裏接頭,聽從地下黨上層的批示。
這時,色黑暗下來,胡明一離開飯館,到金剛橋旁花園,與在青幫裏臥底的劉長江會合。時間還沒到晚上八點,他離接頭的古式涼亭,一個較遠的木椅上坐下,等待著劉長江的到來。
但是,胡明一直等到八點三十分,也沒見劉長江的身影,他感覺事態不妙,劉長江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猜的危險,或突發事情,否則他不會失約的。
胡明一立刻站起身,掃視周圍,和剛才時一樣,沒有可疑的人員和異常情況,就悠閑地出了公園。
他不想到離公園不遠的王記飯鋪,去找上司王老板,去彙報這個緊急情況。他完全明白:一旦被特務跟蹤和發覺,就會暴露了整個交通站,裏麵的同誌就會被一網打盡,這會帶來滅頂之災。
胡明一順著中山路,向中山花園的方向走去,警惕地注視四周的情況,有時蹲下假裝係一下鞋帶,回視身後。他感覺,確時沒人跟蹤,監視,就慢步繞過中山花園,來到意租界,回到了警署的宿舍。
趙學銘去了法國公園,和京劇愛好者去唱京劇,還沒回來。胡明一躺在床上,反複思考劉長江沒有和他接頭的原因,他隱約的覺查到:
是不是和那個來津的叛徒王明凱有關呢?劉長江是不是發生了危險,突發事情或被逮捕了呢?。
如果,劉長江真的被捕,劉長江完全知道胡明一的身份,一旦經不住敵人的嚴行拷打,叛了變,就可能供出了他。
但是,敵人沒有直接闖入租界警署抓人的權力,他們給向警署上司交涉,後行動。
他的上司安東尼克處長,不會不知道這些事情,憑著他們親密的關係,肯定要證實這個事情,會親自找他的,這就給他一個很好的逃離機會,他不必過於恐慌。
如果劉長江沒有被捕,是遇到危險,或其它緊急情況而沒來約會,那他就沒有什麼危險。
可是,他要作最壞的打算,他把孫秀英的那幾張信頁,和女傭人的筆記本都藏在了內口袋裏,又把上滿子彈的手槍,放在自己的枕頭下,合衣蓋上布單,假裝睡覺了。
十點鍾,趙學銘也回來了,他插好了房門,也沒打擾胡明一,洗了腳後睡覺了。胡明一輾轉半夜,異常警惕,可這一夜平安無事,沒有任何動靜。
第二早上,胡明一到了食堂吃了早點,又到警署門口轉了一圈,仔細觀察周圍動向,沒發現可疑情況,就直接去了重案組辦公室。
他還沒在椅子上坐穩,安東尼克拿著幾份報紙急匆匆地進了屋,神態輕鬆,高興地招呼道他們:
“胡,你們看看這報紙,中英拍賣行拍賣洋樓的廣告,刊登出來了,今,你們就可以行動了。
剛才,英租界巡捕房來電話了,一個華人李巡長到這裏和你們見麵,你們接待他吧,我去忙別的事”
安東尼克擺了擺手,離開了屋子上樓了。胡明一非常高興,最危險的時間己過去,那他也不能大意,不由摸了摸插在腰間的手槍。
這時,趙學銘和另外兩位警員也走進了辦公室,胡明一把剛才安東尼克處長的指示重複了一遍。趙學銘,與兩名警員分頭去執行任務。
胡明一留下接待英租界的巡捕房警官。他坐在辦公桌的皮椅上,拿出李敖的那張南市玉清池洗澡堂的草圖,他發覺圖紙,畫得非常細致,反複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