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過後,已到春節,胡明一和金曼玉踏上了,回滄州老家,過節定親之路。
他們乘坐通往滄州的列車在長長的汽笛聲中,加速開動了,津城漸漸遠去,一望無際的白色田野,迎麵而來。
太陽還沒升起,地平線上,地間變得那麼朦朧,是乳白色的,白雪皚皚的原野上,飄泘著薄薄的白霧。'
遠方的掛晶瑩冰雪的高大樹木,和冒出嫋嫋飲煙的雪色村莊,從車窗躍過。
這美麗平原大地的冰雪風光,廣闊無垠,讓人心胸寬廣,這又與津城的雪景各有風騷。
曼玉的黑大的眼晴望著車窗外的景色,著了迷:
“明一,這田野雪景太迷人了”
胡明一也輕聲的讚歎:
“是啊,這田野不但廣闊,壯觀,也是農家的命根子。一年的收成,就是一家人的生活的依靠,衣食都指它了。
人以食為,可這種地的人們也靠吃飯,這瑞雪太好了,種冬麥能落個好收成。可要是無雪無雨,大旱,或大澇,這樣的災,老家人就受苦了。
有一年,鬧兵匪,又大旱,地裏顆粒無收,鄉村裏的人連樹皮都吃盡了,餓死的人無數。
我爺爺帶著我們一家人,去逃荒,到城鄉圍場子賣武藝,才活了下來。
所以,滄州老家的人練武,不光是防兵匪,防壞人,也是生存的一個本領。
我時候,種地收成不好了,農閑時,也隨父母到城鄉各地去打場子,賣武藝。
雖挺辛苦奔波,可是,見勢廣了,開闊了眼界,腦子也靈活了,拜了不少好師傅,才有了今的能力。這人遇到困境和垠坷,有時倒是個好事,也受了鍛煉。”
曼玉也讚同他所的道理:
“我時候,比你幸運多了,可是,父親也常告訴我,一定要刻苦學習,多看有用的科學知識。
我爺爺就是個橋梁工程技術人員,我上學時,爺爺就拿些中外橋梁的像冊給我看。
他指著一些雄偉的鐵路橋,就講追隨詹佑老先生,艱辛萬苦建造這些大橋的事情。
他也帶我去看大橋和蒸氣大火車,我心裏十分佩服爺爺,一定要成為他那樣的人。
所以,養成了愛看書的習慣,我們住的俄國人多,他們對自然科學很感興趣。
他們書店裏,盡是科技知識的書,我經常去那裏看書。有的店主人很熱情,見到我這樣中學年紀的,華人女孩去看書,從不問我買不買書。
甚至有時,還給贈給我牛奶,和冰淇淋,麵包。
尤其,認識了那個愛好無線電的老人,每到他的書店,他都給我講些無線電趣事,我漸漸愛上了無線電,考取了河北通訊學校女子班。”
他們聲聊著,不知不覺,列車到了滄州車站。這是一九零九年建在津浦鐵路上,一個重要車站。原名稱叫滄縣火車站。
這是個車站座落著,一幢有調度室和售票處的二層中式樓,列車停靠站時,站台有圍攔。
車站人員在圍欄口,對出入列車的旅客檢票,過了圍攔和二層樓,就是滄縣城的街道
他們出了站台口來到街上,胡明一遠遠看到,大哥,二哥和妹妹來接站,他依次將金曼玉,向家人相認。
一家人十分高興,胡明一心裏不覺愧疚,大哥和二哥,妹長年照顧著父母,一年沒見,大哥蒼老了,頭上有了白髮,二哥可能有些勞累,臉龐黑瘦。
妹還未變樣,笑咪咪和金曼玉聊了起來,問長問短,很是開心。
讓他更想不到是,和他最要好的表哥,表嫂帶著田桂花,也出現在接站的人群中。
胡明一望見了,這個改名的孫秀英,她穿著紅色金花的棉襖,黑色合體的綢緞褲,容貌水亮白皙,微笑如花,顯得青春亮麗。
以前,他在租界警署見到的,那個驚恐,迷茫悲傷的孫秀英消失了,換了一個快樂愉悅的田桂花。
表哥表嫂也走了過來,田桂花跟在他們身後。
胡明一把金曼玉介紹給了,表哥表嫂和田桂花,表嫂喜笑顏開地,誇起金曼玉:
“你看我這表弟,太有福氣了,交上了你這麼個美麗的姑娘。你要會唱戲,不用化妝扮個七仙女,沒問題,就把我們劇團的七仙女主演頂成配角了”
她著指了指田桂花,介紹:“這就是我們劇團,扮演戲中七仙女的女演員,田桂花”
田桂花親切向金曼玉打招呼:
“姐姐好,你太漂亮了,真像仙女一樣,我這個七仙女是台上,扮裝的。”
金曼玉被她們讚揚的臉都紅了,一時不知什麼好,胡明一給她下了台階:
“表嫂,田,你們誇她是七仙女,那我就是那個傻二哥董詠了,你們看,我有那麼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