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板給的房卡是四零九號——是二樓最後的一間,雖然房間的裝修比起季家客房要差了很多,但位置還算不錯,站在窗前,就可以看清古董街的全貌。
一晚上沒吃東西,季玉覺得有些餓,將房門反鎖上後,就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麵包和一瓶冰紅茶,慢慢地吃著。
這些食物都是從病毒研究室地下三層物料倉庫中繳獲的,都是那些研究員的儲備糧,味道和口感還不錯。
吃完之後,季玉聞到身上還有一股若隱若無的消毒水味,於是,又就進入洗浴室內,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通透幹淨。
大約一刻鍾後,季玉穿著從一身浴袍出來,就聽到一聲驚的雷聲以及狂風吹雨摔打在玻璃上發出的密集“啪啪”聲。
這是下雨了?季玉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綠化帶中的樹木被狂風吹得搖擺不定,地麵上已經積了不少的雨水,大顆大顆的雨點打在上麵,泛起蕩蕩水花,這顯然這場大雨下得很大而且很急。
季玉突然想到那地下病毒研究所,不知道現在被徹底燒毀了嗎?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逝,季玉便輕搖了一下頭,然後躺到了床上。
那病毒研究所位於地下,這疾風驟雨不會對大火又絲毫影響,若是有影響,那也就是對地麵上的廢棄解剖樓有影響,但那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閉上眼睛,聽著外麵的風雨,季玉不覺進入了夢鄉。
夢中。
季玉恍恍惚惚地睜開雙眼,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霧氣很濃濃,縹緲不定,遮住了他的視線。季玉看不清前後,也看不清左右,仿若這個世界隻剩下了他一個人——死寂一般的安靜。
這是哪裏?季玉心中生出一絲孤寂、一絲莫名的慌張,他欲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是盤腿坐在一朵巨大的青蓮之上。
青蓮有九瓣蓮瓣,蓮瓣向外生長,從座下向外延伸,沒入霧氣之中,是故季玉前後顧盼間,卻是並沒又發現。
這青蓮季玉有些眼熟,像極了意識海中的那一朵,季玉有些驚奇,但突然的他眼前一花,景象驟然一變,眼睛邊看道了一片蒼茫之色——幽暗的空,黑沉的大地,其上,或是不知名的巨獸之魂,或是達到飛鳥之魂,骷髏,僵屍,種種不知名的魂靈鬼物爭鬥不斷,廝殺不休,吞噬或者被吞噬的場景不斷上演,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混亂,幽暗的空中彌漫著血紅煞氣,黑暗大地中魔性越發深沉。
季玉即使心智堅定,也不免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黑沉的大地似是渺無邊際,季玉漫遊其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或是百年,或是千年……就當他心神快要沉淪於此片魔土之中時,光影又是一變,似是穿越無數的時間與空間,季玉就看到一座巨大的青石宮殿。
宮殿宏偉不可度量,季玉隻是看到一角,那一角的光景中,直衝入雲的四根青光石柱,每根之上,雕刻著種種飛禽奇獸,這飛禽走獸栩栩如生,帶著攝人的威勢,仿佛都是有靈魂一般;石柱中間是一條幽深的巨大通道,通道內漆黑一片,幽暗得仿若通往地獄一般;通道四壁之上,刻著種種場景,或是洪荒初開日月顛倒的奇景,或是五行衍化萬物始生的神妙……,幕幕圖形似是掩藏地大道。
穿越無盡黑暗的通道,然後眼前光影轉換,身體似是墜入無盡虛空,縹緲無所依靠。
一陣涼風襲過額前,季玉猛地驚醒,額頭虛汗大顆大顆從臉頰滑落,還有幾顆順著鼻翼兩側滑入嘴角,一股苦澀的鹹味,讓他回過神來。
他重生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夢到他母親孟樺雲之外,從未做過其他的夢,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修真者一向心智堅定,神魂穩固,外魔不生,做夢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但今他卻做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夢。
季玉立刻懷疑自己是生出了心魔,但他在仔細回想夢中之事情,但缺如鏡花水月,隻是知道自己做過了孟,但卻回憶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