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般的魂體看著安行遠和樓千末,絕僧透明的臉卻表現出他真切的表情。
並沒有因為身軀被毀滅而惱怒,更不曾出現仇恨,表情無比的平靜,他伸出右手,食指尖端位置的空氣浮現出一圈圈扭曲的透明漣漪,和水波蕩漾開來的樣子非常相同。
“還是和以往一樣,如茨堅不可摧,麒麟丘的確是造化仙地,終此一生也許都無法將它看得透徹。
你們很不錯,身軀中沒有隱藏他饒神魂意念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將我魔傀之身徹底毀滅,尋常煉氣境也不過如此,真是讓我驚歎。
你可是淨土柳家之人?他們還真不愧為淨土的眷之族。”
最後的一句是問的安行遠,安行遠沒辦法看清楚絕僧是什麼想法,現在和對方幾句話拖點時間也許還可以,能隨便恢複一下損失的精氣神。
“我可不是柳家的人,別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就這樣認為,以貌取人可不是一件好事。至於柳家是眷之族,往後可能就不是了。”
安行遠在源源不斷的向道吞玉蟾灌入真氣,這個家夥的體型也在不斷的壯大,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有點擔心。
實在是因為先前的一炮威力太大,以道吞玉蟾的速度,想要躲避其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至少在場的人沒有誰有這種能力。
“哦,不是眷之族了嗎,看來淨土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我在這些年的確是感覺到淨土的些許變化,將來如何還真難以預料。
罷了,你等毀滅我的肉身,絕了我其中一個可能,既然如此,我也隻能夠選擇另一條路了。”
絕僧完之後,他虛幻的魂體開始變得凝實,四周的空間泛起了無數的漣漪,並不斷的向外擴展,好似有無數的湍流在空中不斷激蕩,在相互的碰撞。
無聲無色,隻有動與靜之間的不同而呈現出來的漣漪顯露了巨大的波動變故,安行遠和樓千末迅速向後退卻,不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自然不會選擇留在危險的地方。
巨大的蛤蟆背上,安行遠盤著龍身無比的警惕,而這個時候絕僧不斷的升高,他的魂體看起來已經和肉身實體沒有什麼不同,隨著漣漪風暴不斷的向外擴展,布滿雪白荊棘的山丘開始動搖了。
大地的震動開始向四周擴展,原本貼附在山丘上的雪白荊棘緩緩飄浮了起來,一股完全不同於先前的奇特氣機在出現了,安行遠感覺得到,這一刻雪白的荊棘和煉仙荊棘幾乎完全一樣。
“怎麼可能,先前的氣機隻是隱藏嗎?現在才是它的真實,是煉仙荊棘?”
心中滿是疑問,安行遠駕馭著道吞玉蟾離得更遠了一些。
如今沒有神位加身,安行遠麵對煉氣境都幾乎無法對付,更不要煉仙荊棘,即便煉仙荊棘本身的力量不強,但沒有與之同等層次的力量,用一百分力也很難壓製煉仙荊棘的一分力。
這是力量層次的區別,就好比真氣和法力,十份真氣也勝不過一份法力。
大地出現了一道道裂縫,金色的佛焰開始升騰,它們懸浮在空中化為無數的佛影,飛花之中梵唱拉開序幕,顯露出一方擁有無數比丘、羅漢、菩薩的奇特世界。
“無垠諸界,無惑聖行,無量功德,無色空明。”
輕聲喝,絕僧的腳下出現一方金色蓮台,這不是虛幻之物,而是一件真實的,擁有極度久遠年歲,並有著特殊意義和玄能的器物。
大地之中的佛焰開始向絕僧彙聚,他的形象逐漸化為另外的一個模樣,雪白的衣袍極其飄逸,輕輕舞動間長袖衣角好像和這方地融為了一體,又或者地不過是長袖衣角擺動時蕩起的漣漪,浮現的氣泡所化。
無所謂的聖,無所謂的魔,這個“人”的氣機隻是他獨自擁有,就代表了他的名,他的號。
他就是元界之中,諸多佛修口中的遠古佛陀之一的琉璃淨世佛尊。
無人能夠解答為什麼在麒麟丘的大地之中會擁有這種奇特的佛力,甚至讓隻是很一絲分魂念的絕僧顯化出了琉璃淨世佛尊的法相,並且擁有非同可的玄能神通。
慶雲覆蓋了空,崩滅了空懸浮的光球,元界之人再也無法看到麒麟丘發生的一切,而在絕僧顯露出這等異象的時候,元界諸多絕頂修士也反應了過來。
空沉重的壓力降下,目標雖然是絕僧,但是隔得很近的安行遠和樓千末在這股氣機麵前也難以承受,特別是樓千末,他原本就受了些傷,如今更是差點趴在地上,被這股氣機當場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