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嬤嬤多看了她兩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蘇皖衝蕭墨宸擠了下眼睛,蕭墨宸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勾唇一笑,“既然如此,本王在外邊等你。”
等著蕭墨宸離開,太後才將目光落到她身上,僥有興致的瞧著她,“起來吧。”
蘇皖戰戰兢兢的起身,一想到蕭墨宸在太後麵前放出的豪言壯語,就忍不住想要吐血。
“哀家聽聞,當初宸兒遇險,是你救了宸兒?”太後一手掐著佛珠,一手端起琉璃雕花的茶盞喝了一口清茶。
蘇皖應了一聲,太後跟著將茶盞擱到一旁,把玩著指甲上套著的鎏金甲套,意味深長的瞧了她一眼,“你的姿色,倒是不俗。”
“宸兒自幼清心寡欲,不見他與哪個女子交好,你倒是好運,入了他的眼。”太後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蘇皖不明白她什麼意思,隻能垂頭不語。太後咳嗽幾聲,陶嬤嬤立刻端上養生湯來,蘇皖鼻子動了動,抬起頭來,一著急,伸手就打翻了湯碗。
溫熱的湯汁頓時灑了太後一身,陶嬤嬤駭然,忙取出帕子來替太後擦身上的髒汙。太後氣的額角直跳,猛然一拍桌麵,厲聲嗬斥,“蘇皖,你好大的膽子!”
蘇皖救人心切,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嚇的趕忙跪在地上,“太後息怒,臣女之所以如此,是為了救您。”
“救哀家?”太後準備叫侍衛將她拖出去的話在嘴巴裏滾了一圈,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抓著佛珠,心跳如雷。
陶嬤嬤手上動作一頓,回過頭來看著她。蘇皖深吸一口氣,“太後近日是否覺得頭暈胸悶,又嗜睡,醒來沒一會兒就覺得困頓?”
太後頓時來了興致,眼裏露出幾抹精光,“你有法子治療?”
蘇皖沉吟片刻,“還請太後將手腕借我一探。”
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樣,這宮裏還真是夠不幹淨。隻是這宮裏又有誰想要害太後呢?瞧太後這樣子,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身中劇毒一樣,竟沒問她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出現那些症狀,隻問她能不能治療。蘇皖腦子裏各種念頭劃過,隱約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一個巨大的陷阱中,頭疼不已。
太後的脈搏平穩,並無異常,隻偶爾如同抽搐一樣跳動一下,迅速恢複正常,蘇皖收回手掌,麵色凝重,太後起身由陶嬤嬤服侍著換掉衣裳,自屏風後走出,就見蘇皖神情變幻不斷,似是在推演什麼,輕咳一聲,“你可有法子治療?”
“有。隻是風險極大,其中痛苦也非常人能忍。不知太後……”蘇皖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太後。若是蕭墨宸,她定然沒有這麼多顧忌,可太後年事已高,能不能承受住那般痛苦還要另。
太後冷笑一聲,帶著甲套的手指抓緊佛珠,一下子掐斷佛繩,圓潤的佛珠劈裏啪啦的落了一地,猶如砸在蘇皖的心上。蘇皖一驚,就見太後已經轉身進了裏間,“哀家在這深宮裏待了這麼多年,還有什麼受不住的,你隻管試便是。”
蘇皖默然,良久,她臉上才浮現出笑意,“臣女遵命。”
“既如此,你先退下吧,以後每日午時過後來這乾宸宮裏陪哀家念念經,抄抄佛書。免得你無所事事,隻想著勾搭宸王。”太後語帶厭惡,蘇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母後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發這樣大的火,莫要氣壞了身子。”
蘇皖下意識的回頭,就看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正邁步進來。在這宮裏,能用的起這種顏色的,除了皇帝,沒旁人了。蘇皖立即跪下請安,神情惶恐,皇帝掃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揮手叫她退下,笑著同太後話。
蕭墨宸在宮門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她低垂著頭出來。見她那副心翼翼的樣子,他禁不住眯起眼睛,徑直將她拉到自己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太後為難你了?”
蘇皖歎了口氣,“沒有,蕭墨宸,你同太後關係好嗎?”
“為什麼這樣問?”蕭墨宸注意到她直呼自己的名字,眯起眼皮,唇角勾起一抹笑來。
“我……”蘇皖清醒過來,一驚,忙從他懷裏掙出來,“王爺,蘇皖冒犯了。”
蕭墨宸麵無表情,“無妨。”他掀開車簾,當先一步邁進去,蘇皖揉了揉腦袋,跟在後邊上車。
一路上,蘇皖都在想著乾宸宮裏發生的事情,直到馬車停在尚書府門口,她才回過神,對著蕭墨宸歉意一笑,就跳下車。
“古武,去查一查,乾宸宮裏發生什麼事情了。”蕭墨宸透過車簾瞧著蘇皖的背影,眼眸緩緩眯起,放下簾子,淡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