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隻是並不十分詳細(1 / 2)

蘇皖背著手走回屋子裏,古武看著鴿子離開的方向,眼神變了兩下。當下午,蘇皖就接到對方回信,她翹起唇角,抬腳就往外走,卻在府門口被帶著鬥篷的柳鳳嬌攔住,柳如眉就站在不遠處的亭子裏,手掌掰著核桃,似是沒有望見這邊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蘇皖,你賠我的臉。”一下午看了數十個大夫都毫無辦法,柳鳳嬌心裏頭恨意滔,一雙幽深眼眸藏在鬥篷裏不住打量她,瞥見蘇皖清麗的臉龐,心裏的妒忌和仇恨幾乎要化為實質,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抓爛她的臉。她當即嗬令身後站著的下人上前將蘇皖抓住。

蘇皖冷笑,手指悄然探進袖口,古武剛準備有所動作,就被她一個眼神製止,隻好隱匿在旁邊,手中長劍出鞘,警惕的盯著。見她這般輕易就被抓住,柳鳳嬌登時哈哈大笑,“蹭”的一下從袖子裏取出泛著寒光的匕首慢慢走過來,冰涼的刀背貼在蘇皖臉上不斷遊走,柳鳳嬌暢快的笑起來,“蘇皖,我倒要看看現在還有誰來救你,你不是很厲害嗎?你怎麼不還手?你還手啊!”

“瘋子。”蘇皖看她一眼,眸子裏毫不掩飾的露出憐憫的神情,柳鳳嬌大受刺激,手中匕首抬起就要對著她的臉龐劃下去,古武忙站出身,一道勁氣打在柳鳳嬌的手腕上,她吃痛叫了一聲,匕首應聲落地。

不遠處的柳如眉見到這一幕,一下子站起來,抬腳剛準備過去,又默默收回腳掌,手指捏著帕子,神色莫名的看著。蘇皖瞧了眼在地上握著手腕哀嚎的柳鳳嬌,抬腳離開。

城東的宅子裏,蘇皖叩門而入,主人正在家中品酒,見到她,唇角一點點勾起,露出極淡的笑意來,蘇皖深吸一口氣,自顧自坐到他麵前,一連喝下三杯酒,才勉強一絲笑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略知一二,隻是並不十分詳細。”寧無言以手作拳,抵在唇邊,壓抑著咳嗽幾聲。

蘇皖壓了又壓,還是壓不住心頭一的火氣,一下子將酒杯砸在桌麵上,冷笑一聲,“世子這麼會演戲,不去做可惜了。互相做戲也罷了,偏生還要在最後擾亂我的心思,叫我憑白愧疚多日,世子躲在暗處,看的可高興?”

若非是那隻他送於她的信鴿,她還沒法這麼快找到他。

“若你不愧疚,又怎麼能記得我。”寧無言並不生氣,見她氣的臉龐通紅,歎息一聲,端起酒壺替她重新斟滿一杯酒,容色認真,漆黑的瞳仁猶如墨玉,“蘇皖,我喜歡你。”

蘇皖的心口劇烈的顫了一下,愕然的瞪大眼睛,片刻後,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羽顫動了兩下,“謝謝。”

寧無言啞然一笑,手掌微微用力,杯中的酒灑出一點來,他仰頭飲盡,酒水順著喉嚨躺進敞開的衣領中,蘇皖看著他剛剛他臉上剛剛升起的榮光再次黯淡下去,心口一窒。初次想見,她隻道眼前少年郎容貌俊朗,再次相見,二人對飲,不複當初心境,她對他,隻有醫者的憐憫,無私情,他卻對她,暗生情愫。

“你病尚未好,不宜飲酒。”蘇皖看不下去,劈手搶過酒杯,凝眉冷望他。

“你明知,我的病好不了。”寧無言輕笑一聲,“當初母親懷孕,遭到皇後派去的人的暗殺,傷了心脈,我自生下來就心脈有損,能活這般歲數,已是萬幸。你此前做戲,為了潛入寧候府能治,已是撒謊,現在還要騙我不成?”

蘇皖別過臉不去看他,隻因他所沒錯。他是心疾,若是好生調養,也不過五年之期,可他勞心勞力,不知能否活足一年。她想到此,心口一陣顫栗,忽而睜開眼,轉身離開,長長的裙鋸劃過青石子鋪好的地麵,上邊墜著的銀鉑片獵獵作響。

寧無言身後的廝忍不住哼了一聲,就要責怪蘇皖無禮,寧無言忽然咳嗽一聲,嘔出一口血來。廝慌忙上前,喊了一聲公子,遞上帕子,就要扶著他回屋,寧無言擺手製止,目光無限留戀的看著蘇皖離開的方向,苦笑一聲。

蘇皖心如亂麻,這些日子,事情理的越清楚,她就越混亂。但此前隻是她的猜測,從寧無言嘴裏得到確切的答案,證實自己的猜想,她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以至於,她連藺如霜前來拜訪的帖子都不知要不要收下。

蘇南捷的怒火在情理之中,她尚在院子裏頭疼,就被府中的侍衛壓到書房,來人動作粗魯,舉止無禮,分明是經過了蘇南捷的授意,擺明了要給她一個教訓。蘇皖挺直著身子站在書房內,蘇南捷眉目陰沉,“柳鳳嬌的臉可是你所為?”

“是。”蘇皖供認不諱,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是這蘇府嫡女,縱然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要留下蘇府,隻因為這層身份,若是到時候功成,她沒了保護傘,對方過河拆橋,她便連半點兒保障都沒有,她不能將籌碼都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