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大聲尖叫,卻發現喉間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想要看清這個用殘酷手段對待自己的劊子手到底是何方妖孽,可灼燙的鮮血卻模糊了她的視線。
昏昏沉沉,渾渾噩噩,這樣的情況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當阮靜幽的意識在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的時候,她被左臉頰上那難以抑製的劇痛給驚醒。
可惜,這夥人打錯如意算盤了。
她的名字雖然還叫阮靜幽,身體裏的靈魂卻已經被太多的傷害和仇恨給洗禮過了。
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自稱是她母親的女人,正是她那無良父親繼她娘之後,正式娶進家門的第二任妻子。
此人姓謝,當年被她父親抬進家門的時候隻是一個妾室的身份。
那個時候她娘嫁進阮家已有三年,因為肚子不爭氣,始終沒能為阮家生下一兒半女,他爹為了延續阮家的香火,接二連三地抬了好幾房小妾進門,眼前這個謝氏就是她爹眾多小妾中的一個。
雖說謝氏隻是一個妾,但在她爹眼中的地位卻非比尋常。
謝氏的娘家在京城中也算是頗有幾分地位,當年之所以會以妾室的身份嫁給她爹,也是因為她是庶女出身,娘家的大夫人大概是接受不了庶出的女兒嫁得好,所以千方百計算計著謝氏以妾室的身份嫁進了阮府。
謝家大夫人大概是忽略了一點,謝氏雖然嫁得不如意,可她有上位的野心和手段。
這女人自身的容貌生得極美,骨子裏又暗藏著上位的決心,嫁進阮府之後沒多久,就將她爹哄得失去了神智,兩年之內,給她爹接連生下兩個女兒,一個是她的大姊阮靜如,另外一個就是她的二姊阮靜蘭。
當然,這還不是謝氏的全部能耐,真正讓她爹下定決心將謝氏抬成平妻的主要原因,是謝氏給阮家生下了一個男丁,也就是她的弟弟,阮子安。
隻是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阮靜幽都沒見過阮子安,聽說對方因為一些私人原因一直寄養在鄉下,久而久之,阮子安這個阮家唯一的男嗣,倒成了阮家大宅裏的一道謎。
由於謝氏被抬了平妻,給她娘帶來了極大的傷害,那時她娘為了保住自己阮夫人的地位,四處求醫問藥,總算懷上了身孕,本以為能生下阮家的香火,沒想到生出來的卻還是一個姑娘。
緊接著沒幾年,謝氏給阮家生下男丁,被正式抬了平妻,她娘才在一氣之下和她爹冷戰,兩夫妻鬧矛盾的結果就是,她爹下令,以她娘身體不好需要靜養為由,將她和她娘趕去了別院,從此不聞不問,完全冷落。
前世阮靜幽剛被她爹接回阮府的時候對這些事情所知甚少,那時的她,剛剛失去最疼愛她的娘沒多久,正是心靈最脆弱的時候,她爹和謝氏突然對她大發慈悲照顧有加,難免牽起她對親情的渴望,傻呼呼的將阮家當成了避風港。
直到有一次,她無意中從阮府下人的口中得知,她爹和謝氏之所以會接她回府的真正原因是另有所圖時,才激起她心底的防備。
沒想到她防得了她爹,防得了謝氏,防得了阮府上下所有的人,卻沒能防得了她那個善於偽裝的二姊阮靜蘭。
對方利用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她認識了景親王閻廷昊,從此陷入對方撒下的情網,最終導致她的萬劫不複。
如今想來,前世的她,從踏進阮府的這一刻開始,就已經成了眾人眼中被算計的小醜,一步步邁向死亡的深淵。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人絞盡腦想要從她手裏得到的,無非就是她娘留給她的那塊玉。
真是可惜啊,在她遭遇這場劫難之前,那塊玉已經不見了蹤影。
雖然不小心弄丟她娘的遺物是為不孝,可想到那東西窮其一生也不可能再落到這些歹人手中,她就忍不住心底的快意,大有複仇之感。
“夫人,您傷心歸傷心,可千萬別碰壞了三姑娘臉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