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腳下被人一絆,完全沒有防備的紫嫣身子直挺挺地向前撲去。
隻聽“啪”地一聲,被她捧在手裏的那隻青瓷碗騰空飛了出去,重重摔到地上,碎得麵目全非。
裏麵的燕窩粥灑了滿地,有幾點還濺到了阮靜幽的鞋麵上。
房間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摔倒在地的紫嫣被自己造成的這個後果給嚇得麵色慘白,她哆哆嗦嗦地看了眾人一眼,唇齒打結道:“奴……奴婢不是有意的。”
嬌杏嗤笑了一聲:“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了!”
紫嫣嚇得連連搖頭,眼眶中盈滿兩股濕潤:“沒有,我沒有!”
趙嬤嬤皺著眉頭,麵色不悅地訓斥道:“你在小姐身邊也伺候了這麼久,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咱們當初住的那所別院和阮府這邊是沒法比的,以前你毛毛躁躁做錯了事,別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可現在你所身處的地方是阮府,你這樣子,豈不是要給小姐臉上抹黑。”
趙嬤嬤一臉為難地說完,轉頭看著阮靜幽:“小姐,你看這……”
阮靜幽看上去似乎也被剛剛那一幕給嚇了個措手不及,她麵色倉惶地攪動著手中的絲帕,眼底流露出對紫嫣的擔憂和緊張:“真是讓春紅姑娘看笑話了,母親派你過來送燕窩給我本是好意,沒想到我房裏的丫頭笨手笨腳,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春紅麵露為難道:“我本是阮府裏的一個奴才,按理說是不該發表什麼意見的,可三小姐身邊的這個使喚丫頭打翻的不僅僅是一碗燕窩,她還摔壞了夫人是喜歡的那隻描金的青花瓷碗。不瞞三小姐說,這隻青花瓷碗是當年老爺被禦封為兵部侍郎的時候,宮裏賞賜下來的禦用之物,如今被三小姐的婢女摔得粉碎,要是被當今天子知道,犯的可是殺頭的重罪。”
趙嬤嬤被嚇得大驚失色:“這可如何是好,如果皇上那邊怪罪下來,咱們阮府豈不是要蒙上大不敬之罪?”
這“大不敬之罪”五個字被趙嬤嬤說得極重,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的,就將紫嫣的身上打上了罪人的標簽。
紫嫣已經完全被這樣的指控給嚇傻了,她沒想到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失誤,居然能被冠上這麼重的罪名。
皇上禦賜的聖物被她打翻,這豈不是意味著,她即將要人頭落地?
阮靜幽顯然也被這樣的指控給驚著了,她急忙蹲下身子,將青花瓷碗的碎片拾了起來,嚐試著將它們拚在一起,事實證明,她此時的所作所為,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嬌杏不無得意地冷笑一聲:“紫嫣啊,不是我說你,三小姐對你這麼信任和器重,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麼還能膽大包天的將禦賜的聖物給摔翻在地呢。你這麼做,到底是想加害三小姐,還是想趁機置咱們阮府於不義之地?”
紫嫣一個勁兒地搖著頭,眼淚婆娑道:“小姐,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剛我轉身的時候,好像有人絆了我一下……”
紫嫣聽到裸臀受杖幾個字,臉色嚇得一白,差點當場昏死過去。她寧願一頭撞死在這裏,也無法忍受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扒了褲子,光著屁股挨板子。
可如果今天她真的撞死在這裏,世上從此就隻剩下小姐獨自一人,那樣的懲罰對她來講,比死亡更加嚴重。
趙嬤嬤和嬌杏等人見紫嫣已經被逼到絕境,眼底含滿了奸計得逞的冷笑,想要對付阮靜幽,首先就要架空她身邊所有的阻礙,而這個阻礙,指的自然是紫嫣這個沒眼色的小蹄子。
如果她肯乖一點謹守本份,或許還會留她一條小命,怪就怪這紫嫣一心護主心眼多,這才讓眾人設下毒計,上演了今天這麼一出戲碼。
哼!裸臀受三十杖,就算不直接要了紫嫣的小命,她那兩條腿,今兒也是別想繼續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