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可如此。”
紀凡連忙轉身,要將藍裙女子扶起。
“請公子救我!”
藍裙女子堅持不肯起身,她嚶嚶抽泣道:“公子,女子並非那自甘墮落之人,隻是受到脅迫才落入風塵,若公子願救我出苦海,我願為奴為脾,終身伺候公子。”
“我即便有心救你,怕也無能為力呀!”
紀凡並不是那種善心極度泛濫之人,當然也非鐵石心腸之輩,他知道辰大陸上的貧弱之人太多,他想救也救不過來。
“公子,女子本是王城中人,家父因得罪權貴,招來禍端,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藍裙女子聲淚俱下地道:“女子雖僥幸存活,卻被賣到百蓮城這種偏僻之地為舞妓,望公子垂憐。”
“人族各國的律法不是嚴令禁製逼良為娼的嗎?”
紀凡疑惑地道:“越是大城池,對律法執行得就越嚴格,即便是權貴人物也極少有人膽敢以身試法,你怎麼會被賣到此地?”
“在很多權貴人物眼中,律法不過兒戲罷了。”
藍裙女子心酸無比地道:“家父原本就是執掌妙香王國律法的大員,正是因為生性耿直,嚴於執法,才會得罪奸佞權貴。”
“哦?”
紀凡將信將疑,又問道:“可否告知令尊名諱?”
“家父……”
藍裙女子明顯頓了頓,道:“家父名喚陶公明,女子原本叫陶語嫣,如今的‘萍兒’是假名。”
“陶公明?”
紀凡摸著下巴思量了片刻,在記憶中翻找許久,還真想起了一個叫陶公明的人。
陶公明確實是妙香王國人,也確實是妙香王國的執法官員,官職的品階很高,他雖是一名文官,可實際上他也有著極高的修為,在王城中是響當當的大人物之一。
正如藍裙女子所言,陶公明秉性剛直,嫉惡如仇,縱是權貴人物違法犯罪,他也會嚴懲不貸,絲毫不留情麵。
陶公明得罪了太過權貴,最終遭人陷害,惹怒了妙香王國的國王陛下,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前世的紀凡,看過太多書籍,名人傳記是比較喜歡的一類,其中有一本書就簡略介紹了陶公明,不過裏麵卻沒有提及陶公明有一個叫陶語嫣的女兒。
“敢問姑娘芳齡幾何?”
沉吟過後,紀凡開口問道。
“語嫣剛滿十六。”
藍裙女子回道。
“我若沒有記錯,陶公明是在十五年前被處斬,當時他已經足有一百三十歲,而你當時卻隻是一歲大的嬰兒。”
紀凡語無波瀾地道:“他終身隻娶了一房,因妻子身有頑疾,所以隻生育了一個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兒子。他妻子在他七十歲的時候就離世了,他又生性耿直,對感情十分專一,故而並未再娶,那姑娘你又是從何而來呢?”
“呃……公子竟也知道家父之事。”
藍裙女子一臉訝異,像是完全沒有想到紀凡竟對陶公明也有了解,不過她在片刻後,臉色便恢複正常,解釋道:“我母親在陶家隻是一個奴婢,在家父人生的最後一年,因各種紛繁雜亂的事物所累,常常獨飲悶酒,而我母親則一直伺候在邊上……”
“終於有一次,你父親喝醉了,然後因太過思念亡妻,便將你母親當成了他的亡妻,這才酒後失控,最終有了你,對吧?”
沒等藍裙女子完,紀凡就接過話來。
“雖有些像書中的故事,但事實就是這樣。”
藍裙女子點頭道。
“我記得陶公明在八十歲時,就已經是星魂境強者,而且生平極少飲酒,輕易不會喝醉。”
紀凡搖頭笑了笑,道:“就算是他自己硬要把自己灌醉,修為到了他那個境界,也不可能酒後失控,除非是他自己本來就對你母親有情意。”
“興許就如同公子所言,我母親與父親相伴多年,日久生情並非不可能之事。”
藍裙女子看著紀凡,一臉誠懇地道:“我知道公子有所懷疑,可我當年太過年幼,很多事情我真的無法解釋。”
紀凡也犯起難了——
如果此女子真是陶公明的女兒,那他肯定是設法相救的,不是他起了同情心,而是他很佩服陶公明。
可此女子之言有很多值得懷疑的地方,極有可能她是在拿陶公明的故事撒謊,以此來博取他的同情。
“公子也不必為難,如果實在不方便,權當女子沒有。”
藍裙女子站了起來,還帶著幾分稚嫩的俏麗臉頰上,明顯多出了幾分倔強。
“若是給你贖身,需要多少星幣?”
紀凡還是心軟了,他覺得無論這女子是不是陶公明的女兒,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個可憐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