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誌身上又多出了一個窟窿。
幸好這個冒血的窟窿在胸口右側。
沒有山重要部位。
他狂吼一聲,使出全部力氣,用兩隻手掌夾住了夏東流的大劍,阻止了大劍繼續向前刺進更深處。
“子,別掙紮了,你死定了!”夏東流一陣訕笑,手上掐出一道劍訣,“你中了我的碎心劍法,就算沒有直接山你的五髒六腑,也會被我的劍氣摧毀心髒,爆裂而死!”
雲無誌感覺胸口一陣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擊打他的心髒。他大喝一身,丹海裏的黑霧就像決堤的河水一般,向著他的五髒六腑,奇經八脈彙去。
“可惡!你這可惡的惡賊!”
他身上湧現出一股怪力,肌肉一緊繃,巨力一下將刺入他胸口二寸深的大劍給頂飛了出去,力道順著大劍的劍柄,震得夏東流雙手發麻,就好像觸電似的。
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抽出黑劍,就像孩用棍子打架一般,拿著黑劍對著夏東流就是一陣亂砍亂劈。
每一劍的力道都奇大無比。
夏東流驚懼萬分,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突然變的像惡魔一樣的少年,在中了他的碎心劍法之後,居然安然無事。慌亂之下,他竟然雙手舉著大劍想去招架對方雜亂無章的攻勢,而不是躲開。
大劍剛被舉起,就被對方一劍給斬斷了。
夏東流的劍一斷,嘴裏就吐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上。這把雙手大劍,是他的本命劍,與他的心魂相連。本命劍一斷,他的心魂便會受到極大的牽連。又因為剛才中了雲無誌兩拳,若不是他有第二境的修為,他早已撐不下去了。
雲無誌七竅流出黑氣,就像一尊死神一般。
他的劍眼看就要刺向夏東流的喉嚨。
卻在離對方喉嚨一寸距離時停下。
夏東流已在等死,他無力反抗。
雲無誌臉孔詭異的扭曲。
雲燁的聲音在他的腦裏響起。
殺了他!殺了這惡賊!
我不想殺人,可我不想殺人啊。
這種惡賊,你不殺他,他一定會殺你。
可我下不了手啊,我沒殺過人!
哼,你已經殺過六個人了。
那不是我殺的,那是你殺的。
有區別嗎?你就我,我就是你。
混蛋!我才不是你,我是雲無誌!
別自欺欺人了。對這種惡賊,無需憐憫。
我……
夏東流見雲無誌麵容雖然極度猙獰恐怖,卻好像頭腦不清楚,猶豫不定的魔怔了。頓時他絕望的內心,又生出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看來這傻子,沒殺過人,心慈手軟,下不了手,這正好可以趁他神誌不清的時候給他斃命一擊。夏冬流嘴邊露出一角邪惡笑意,猛然的往後一退,就離開了那離他喉嚨僅僅一寸距離的劍。
他從身上抽出一把短短的飛劍,使出全身的靈力,將之灌入道飛劍之上,掐了一道劍訣,手一揮,飛劍就離手而去,飛向了頭腦還在混亂的雲無誌。
在不遠處的一棵樹梢上,那道暗影終於動了。
它知道,此時若是再不出手,底下少年必死無疑。因為那少年不知為何握著劍站在那一動不動,就像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
這少年可以受傷,卻不能死。
保住他的性命,是它的任務。
它像一道疾馳而過的影子一般,瞬間就掠到了雲無誌的麵前,徒手一把將飛向雲無誌腦門的飛劍接住。飛劍被他接在手裏時,發出了“當”的一聲脆響。接著他一下就欺到了夏東流的眼前,一拳砸在了夏東流的腦袋上,腦袋就像一個西瓜一樣被砸的稀巴爛。
它做完這一切,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
之後它朝著某處角落看了一眼,就不見了。
它還笑了一聲,聲音就像兩塊鐵片在摩擦。
夏東流在死之前都是笑著的。
因為他沒有看到那道身影,以為那少年必死。
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或許還不知道自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