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嚴若萱曾經對我的溫柔,想起她進這個家門時,很勤快地幫父母做家務。雖然她什麼也不會做,但是她確實努力了,她努力地想適應我們農村的生活,想做個好妻子的。
我們要孩子的想法是對的,但處理事情的方式卻是值得商榷的。城裏長大的女孩子,有她們自己的想法,她要融入我們家,我也要和她磨合,不能那麼直接地逼迫她。試問有哪個妻子,喜歡咄咄逼人的丈夫?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夫妻間尤其要如此。
如此將心比心,我就更加思念嚴若萱了,那一晚我睜著眼睛,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一年了,我們從沒有分開過這麼久,直到今天,我也才知道嚴若萱在我心中是這麼的重要。
雞啼牛叫,枝影留窗,我耐著性子等到天已大亮,就連忙爬起來,早飯都沒吃就騎著車子往外走。
媽媽在身後追問我,大禮拜天的,你幹什麼去?我回答進城接媳婦回家,語氣裏我自個都能聽出欣喜。
到了嚴若萱家單元房外,我剛要敲門,聽見屋內隱隱有說話聲,就停了手,把耳朵貼了上去。
“就你這樣子的狗脾氣,找到小王那樣的人家,你還圖什麼?還不趕快回家去,小心時間久了,人家真不要你。”嶽父大人在訓斥嚴若萱。
我笑了,多日壓在心頭的鬱悶一掃而光。
嶽父嶽母老夫妻倆,老實本分,善良可敬,就是放在農村都是老好人。每次我來他們家的時候,嶽父嶽母都當我是貴客,總有一個小心地陪著我說話,另一個在廚房裏操持著七菜八碟。害得早成老女婿的我,一直老大不自在。
看嶽父說的話,真是太謙虛了,竟然怕脾氣臭的寶貝女兒沒人要。他們不知道,美女有幾個有好脾氣的?要是女孩長的國色天香,再個個溫柔可愛,那還給不給醜女們一條活路了?
我身心俱愉,也不打算趁機擺個架子,直接敲起了門。
嚴若萱被嶽父說得,本來都打算要回家了,看見我來了,又耍起了美女脾氣,說死也不回去。
我早知道她們的底線,因些處理起遊刃有餘。我故意把錯誤全攬到身上,一個勁地說軟話賠不是,再加上嶽父母在邊上幫腔,她就扭扭捏捏,又老老實實地跟我回家了。
嚴若萱回來後,一切恢得正常,我也安心地去上班了。小別勝新婚,小鬧似調情,果然如此。
兄弟們看見我唱大戲似的花臉,都取笑個不停,我隻能嗬嗬地幹笑著緩解尷尬。隊長問了我一下情況後,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以為一切如常,可一段時間後,我發覺是我自做多情了。我是越來越不懂嚴若萱了,她三句話不合就拍桌子打碗,動輒就以回家來要挾我。
而我的父母愈發見老,尤其是村長老爹,本挺直的腰背好像都有些彎曲了。沒人的時候,我常會聽見他們長籲短歎。而一旦我到了近前,他們又什麼都不說。
如此又是半年後,我想了半天,想不起到底是因為什麼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起了頭,嚴若萱揪著我大吵了一架,就躲回家去了。我拉下臉去接了三四次,她都死活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