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小悅尖叫一聲,跟著用力一縱也跳進了運河裏。
怎麼會這樣,就為了一百多元錢就跳河嗎?吃不愁、穿不愁的小祝嚇壞了,但現在容不得他多想,“救命,救命”水性良好的他叫了兩聲,也猛地跳入了河裏。
“快開燈,那麵好像有人掉河裏了”河中的船上有好多人在叫著,同一時間幾十盞大探燈打開,照得水麵象白晝一般,然後十幾條人影“嗖嗖”地鑽入了水裏。
萬幸,死神的意誌左右不了眾人的抗爭。
不一會,小悅、小航,還有植物人的小童被一一打撈了上來。她們三人的肚子像皮球一樣的鼓。
小祝也極其狼狽地拖著輪椅遊上了岸,站在那瑟瑟發抖。
幸虧內河裏的水不是很急,再加上晚間行駛的船隊有許多站在船頭放哨的人,否則說不定小悅她們要直接流進長江喂刀魚了。三個健壯的船工扛著小悅他們在來回轉著圈。
岸邊的許多居民聽到嘈雜聲也趕了過來,其中一個顯然就是小祝的爸爸。他問兒子怎麼渾身濕淥淥的。
小祝打著冷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爸爸聽了直皺眉頭,“以後不知道的不要瞎說。”
“可上次我中毒確實是這樣子的啊。”
“小兔崽子,還敢頂嘴”,小祝臉上挨了一巴掌,老老實實站著不說話。
“老祝,算了,小孩子懂什麼啊”邊上的鄰居勸道。
“哇,哇”在船工肩上的小航開始吐黑水,一會,小悅和小童也跟著吐了起來。
三人接連不斷地吐了好幾十口水,最後連膽汁都要吐了出來,還在做嘔不停,河水被汙染得太嚴重了。
“弟弟”小悅先睜開了眼。
“姐姐,媽媽”小航爬了過來。兩人抱在一起痛哭,邊上的人看著笑了。他們還以為小航嚇壞了,都叫媽媽了,卻不知那是他們姐弟間特殊的稱呼。
很多時候,死亡並不可怕,也不可惡,此刻,它是姐弟情深的流露,也是人間真情的升華。
隻是死亡畢竟是死亡,它和生存並稱為生命的兩個唯物極端,盡管它的重要性和友誼、情感等人性光輝意識比起來要小得多,但是它畢竟是一切美好事物的載體,無論何時,它都不會被忽視到無足輕重的地步。
所以,小悅、小航他們年齡雖小,卻是經曆豐富,對這個連成人都無法輕鬆麵的話題,他們都自覺地選擇不再提起,一句問候已足夠。
“哎,這孩子怎麼光睜著眼不說話啊”一個船工把小童放在地上,疑惑地看著他。
“他是植物人”小悅聽見了擦了下眼淚說。
“什麼,植物人?”一群人張大了嘴巴,尤其是附近的居民們。
他們以前隻聽說有三個孩子在這以撿破爛為生,沒想到是兩個孩子養著另一個植物人孩子。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欽佩的神情,有幾個婦女覺得鼻子酸酸的。
老祝這才明白兒子為什麼拖了個輪椅,原來是小童的。
“弟弟,你肚子還痛嗎?”小悅突然想起來她們還中著毒呢。
“不痛了,隻是有些惡心”小航還想嘔吐。
“我也不痛了”小悅再看看小童,小童正盯著她看。
汙濁不堪的河水免費給她們洗了一次胃,讓她們陰差陽錯地脫離了險境,禍福相依真的是很難說啊。小悅心念老天保佑。
“我們家有一處老房子沒人住,你們以後就住那裏吧”老祝爸爸俠骨柔腸。
無功不受祿,小悅自然不肯。
而居民們都勸她先去住著,哪怕等以後有了錢再補交一下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