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怎會知道?”寧曲閑拎著酒壺,聲音不大不小的反駁了一句,那案幾上的燭火也隨之柔柔的晃動。
誰說他冷血無情?寧曲閑搖了搖手中的酒壺,一口猛灌下去,而溢出來的清酒則重重砸在地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他若無情,那當她消失不見了,誰去尋她?
他若真無情,又怎會同意那場交易,救了一個他這一生都不願救的男人?
但現在無所謂了,因為那個令人厭惡男人被鎖在了宮外,再也進不來,今時,除了皇上這塊大石,他便別無阻礙。
誰也別想攔住他奪得王位,誰也別想攔住他要得到駱西禾……
“是我殺了她。”
駱西禾捂著額頭夾雜著細柔的發從地上緩緩起身,而她如花的眼,卻透過指縫間盯著那搖晃不定的燭火,久久沉默。
“即使是你殺的,又如何?”寧曲閑將酒壺隨意甩在了案幾上,笑得一如既往的悠然,“本王會替你擺平的。”
“……我必須,麵對。”駱西禾忽而抬頭,她望向那無燈的窗外,喃喃道,“不是我,她就不會死。”
“人是我殺的。”她突然笑了,叫寧曲閑摸不著頭腦。
“怎了?”他擔心的問了一句。
“我不怕了……沒錯,人就是我殺的,我殺了人,哈哈……殺人如此簡單的事~”
她話音未落,便聽見酒壺砸在地上的聲音,再抬頭,卻是寧曲閑的臉,他將她忽的拉過,又像舍不得似的抱得如此緊,叫她有些喘過氣來。
“沒錯,人是你殺的,但你是本王的女人。”他撫過她發間的銀簪,那笑卻如癡如醉,“我寧曲閑的女人,怎能慌?”
“我沒慌。”
駱西禾先是一愣,隨後長舒一口氣,她此刻冷靜了許多,“那女人的死,就交給你了。”
“嗯。”他輕輕點頭,把玩著她耳邊的側劉海,那眼底流露出來的滿足叫駱西禾有些愧疚,她在利用他,而他卻次次當真……
既然如此,便演一出完美的戲罷。
她剛想說什麼,但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話鋒如此一轉:
“王爺,妾身還有一事相求。”她微微含顎,銀簪上鑲著的琉璃在燭火中也愈加好看,叫寧曲閑不由將下巴抵在她頭頂,狠狠蹭了蹭,才笑著問,“又有何事?”
“北宮新抓了個犯人,一個闖喪禮的馬夫,他是太後要的人……”駱西禾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輕聲道,“妾身想讓王爺放了他。”
“哦?”寧曲閑似乎有一瞬間的猶豫,他淡淡的問著,“太後要的人?”
“是,怎了?”駱西禾怕他不答應,便又抬頭,認真的盯著他看,叫他無奈一笑,“本王答應你。”
“謝王爺~”駱西禾也隨著那一聲而露出了笑顏,她將寧曲閑緩緩推在案幾旁,然後伸手,卻被他忽的抓住,“你既然是本王的女人,便無須言謝,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本王的。”
“妾身明白。”駱西禾輕柔的放下手,她望向寧曲閑,他正背著燭火,叫她看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