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幾步躍下宮牆,朝林子奔去,袖香見此也係緊烏紗,踏牆而下,三鞭就攔住了去追穆河的人,而依舊站在宮牆上的墨輕談,一個不穩,竟差點摔下去。
他搖搖欲墜的猛咳著,雖點住了穴位,但那嫣紅的血卻順流不止,大滴大滴的朝腳下砸,墨輕談見此不由冷笑一番,看來這血影掌光練到第八層,就有如此神威,假若……
“不,本尊還不能死……”他咬牙,運功調息,勉強是止住了血,再一揮袖,狠然擦去嘴角上的血跡,望著下頭的人,不由握緊了錘頭。
沒錯,在袖香安全之前,他還不能死,他墨輕談怎能倒在這暴殄天物的皇宮之中?
“你傻了?現在才過來幫我。”
袖香見墨輕談停步在自個身後,便不由皺眉,但內心深處卻覺心安,她揮鞭,再稍退半步,更近了他一些,他們黑衣紅裳,一個遮紗蒙臉,一個卻把玩著銀鏢,笑意悠然。
“怎了?血影門第一殺手,會怕敵不過這些半身不遂的小人?”墨輕談側過身,一下將她摟住,他低頭,望著她愣住的臉龐,又是一笑,聲音麻酥酥的,似要將人迷醉,他問,“為何不同他一起走?”
她聽罷,卻緊緊抓著他的袖子,恍然抬頭,“我若走了,你怎麼辦?”
墨輕談見她皺眉的樣子先是一愣,隨後便不屑的抬眼,那冰冷的指尖劃過她的鼻梁,“笑話,我何須要你擔憂?”
“墨輕談,你受傷了,血影掌的威力,我會不清楚?”袖香說著,他們便被那羽林衛重重包圍,墨輕談卻笑而不語,他望著她良久,才鬆手將她輕柔推開,最後也隻是淡淡一句,“你確實不清楚。”
“我……”
袖香伸手,欲言又止,她想說她擔心他,可她說不出口,對這個人,絕對說不出口。
她轉身,揮鞭直上,又一腿鏟開數人,皇城危險重重,看來今日,真是在劫難逃……
“我護你出宮。”墨輕談一把扯過她,望著身後黑壓壓的一片不由皺眉,袖香收鞭,正要問要如何突破,墨輕談卻抽出銀鏢,彈指間便抹上毒藥,朝寧華昌踏沙而去,駱西禾見此不由連退兩步,差點摔在筵席上,寧華昌則手揮青銅,不料那劍被墨輕談一針挑飛,他猛地轉身,將抹了毒的銀鏢架在寧華昌的喉嚨上。
他長笑一聲,便道,“昏君,倘若不想被本尊的毒藥給弄死,那便乖乖聽話,叫那些個廢物統統退下!”
“哦?你有這般能耐,為何不現下殺了朕?”寧華昌雖有些心慌,但依舊平靜的問著,聽此墨輕談則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袖香,又輕笑著直吹寧華昌的碎發,故意壓低了聲音說,“待她平安無事了,本尊就殺你。”
“哈哈……有意思,朕橫豎都是死,現下又為何要聽你這刺客的話?”寧華昌大笑,他似乎一點都不畏懼那銀鏢上的毒液,墨輕談頓時明白了什麼似的,鬆手,一腳將他踢在地上,轉身便抓住了駱西禾,笑得一臉輕佻,“那她呢?”
這一下,寧華昌便驚住了,他怒然起身,卻不敢輕舉妄動,直言,“逆賊,放了她!否則,朕叫你屍骨無存!”
“昏君,本尊呢,待會再殺你,現在啊,說說正事,我要帶那個女人出宮,你若不放行,那我手中的這姑娘,也就隻好命喪黃泉啦~”他笑著,將駱西禾緊緊抓住,她則抬眼,狠聲道,“她不愛你,你又何苦?”
“不苦,不苦~無非一個情字,她若平安,我今生再無所牽掛。”墨輕談說著便抬頭,輕輕一瞥,寧華昌隻好叫那羽林衛退下,袖香這時走了過來,她握著鞭子,冷冷盯著墨輕談,想要說什麼,卻終是沒能開口。
他劫持著駱西禾走在前頭,袖香則在後頭緊盯著那群羽林衛,皇城裏的燈火愈來愈多,兵馬也聚集在了一團,袖香知道,這回是徹底惹大了。
“你以為你們能逃走嗎?”駱西禾見此冷不丁的一笑,但她是不想死的,因為穆河還活著,隻要他還活著,她就再苦也要熬下去,此回又為人質,她不由想起了那年,她也是這樣被擄走,救她的人,是身著藍衣的穆河。
此時依舊夜色淒淒,燈火輝煌,可這次,他不會來救了。
“劫了她,狗皇帝未必會放我們走。”
袖香環顧四周,那穿著夜行衣的伏兵正趴在屋簷上,拉著弓,隻要一個不注意,他們便能命喪黃泉。
“那也沒法子,隻要出了宮,一切好辦。”墨輕談踱步前進,他望著被做人質的駱西禾,便不緊不慢的一笑,“你可要好好地幫本尊這一次,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