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敘舊過後,顧遠亭毫不客氣地直接問道:“外臣在來的路上,就聽聞東都最近最熱門的話題便是重新選後。不知陛下對此事有何看法?”
齊青蘅毫不猶豫地說:“朕的皇後隻有雲衣一個人選,斷無可能換人!”
顧遠亭咄咄逼人地追問:“那為何陛下不直接駁斥那些建議重新選後的人,任由人議論紛紛,拖而不決?”
“時候未到。”
顧遠亭嘲諷地一笑:“如今陛下收複北青州,國土複完,已是青史留名,正是威勢正盛之時。不過是立後之事,陛下挾威而來,一言可定,誰敢相抗?如今百般拖延,卻不知誠意何在?”
齊青蘅不悅道:“此乃昊國之事,代鎮南王手未免伸得太長!”
顧遠亭銳利的眼神看過去:“我不是以外臣的身份過問此事,我現在是以雲衣好友的身份關心她正在遭受的苦痛!你不是說很愛她麼?卻為何先是任由世人對她百般非議,逼迫她背井離鄉,將她送入虎口!如今事有轉機,卻仍對她不聞不問,不肯為她力排眾議!你就是這麼愛她的?”
齊青蘅痛苦地閉了閉眼:“雲衣陷於南楚,朕心中隻有比你更痛萬倍!”
“那為何如此?”
齊青蘅抬眼時,卻已恢複了清明:“堵民之口甚於堵川。朕和雲衣有約,要讓昊國子民自願接受我們,而非強力逼迫。如今青州雖複,北武形勢卻晦暗不明,昊國也是強弩之末,疲弱不堪,難當南楚一擊。此時民眾對朕和雲衣的積怨雖減,卻遠未到願意重新接受雲衣為後的份上。”
“雲衣自己說的?”
“然!朕視她珍逾性命!朕並不願放她南去,是她自己極力要求去的。”
齊青蘅將當初的情形說給顧遠亭聽,顧遠亭默了。
“你對雲衣的性子也很熟悉,當知朕說的不是謊話!”
一陣沉默後,顧遠亭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盡快結束戰爭,穩定國內形勢,恢複國力!隻有當昊國有能力與南楚相抗時,朕才能沒有顧忌地將雲衣接回來!而要做到讓子民們重新接受雲衣為後,朕還需要做得更好。朕要立下不世功業,朕還要創造輿情。朕不能讓雲衣背上汙點,委委屈屈地嫁過來!”
顧遠亭說:“我願助陛下一臂之力!我此來,便是請與君盟!”
“哦,願聞其詳!”
顧遠亭卻問:“雍親王與我,陛下更信任哪個?”
“自然是你。”齊青蘅靜靜地看向顧遠亭:“顧兄是一方豪雄,雖說不上如何良善,卻是重情義之人。朕與顧兄,幾次出生入死,也算得上是有過命的交情。對朕來說,顧兄自然比雍親王更信得過。隻是,國事卻不能光憑個人好惡決定。這點顧兄應該也明白。”
顧遠亭一笑:“唇亡齒寒。陛下覺得如今的東昊,是需要一個混亂不堪的北武,還是更需要一個能幫東昊對抗南楚的穩定勢力?”
齊青蘅淡定地喝茶。
“若陛下與我結盟,北武一兩年即可平定!我願與陛下共分北武!東昊被北武欺壓已久,如今卻有機會反過來開疆拓土,這可是不世功業!陛下可成萬世明君,而雲衣則是直接促成東昊與鎮南王府聯盟的最大功臣,屆時誰還有理由阻止陛下娶雲衣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