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好了,閑不住,我去工地看看,還有啥活不!”陳光東笑著道:“你在家好好呆著,等晚上你媽回來給你做飯!”
陳凡目送父親離開,目光瞬間變得冰冷。
“無論你是誰,敢出手打我父親,我就要讓你殘廢!”
陳凡死死攥緊拳頭,換了一身陳年舊衣,找到一個口罩,帶上鴨舌帽便尾隨父親來到了工地。
在一處寬曠的空地,陳凡父親正在與幾個工人閑聊。
樓房的起吊機正在作業,嗡嗡作響,讓陳凡聽不清他們聊些什麼。
時間沒過多久,這四五名工人轉身,看向工地的方向。
一群人手拿鋼管迎了上來。
為首的是一個禿頂男子,大腹便便,脖子上戴著一條金鏈子,嘴上叼著根煙。
陳凡擔心父親再次被打,悄悄潛行過去。
“我老陳,咱們合作也有一段時間了,不想跟你動手,可你也別總找不自在啊!”宋彪呲著一口大黃牙,罵罵咧咧地道。
“宋總,您這看我年紀大了,可以將我辭退,可之前三個月的工資,您得給我呀!”陳光東開口道。
“我這哪裏欠你什麼工資,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什麼時候稍不留神,再死在我的工地上,我可擔不起這責任!”宋彪並不買賬。
“宋總,您這事可不能這麼幹。”在陳凡父親身旁一位工友道。
“呦嗬,今這是要咋地,上一次挨打沒夠是嘛,今還想來一頓?”宋彪懶得搭理這群人,索性直接恐嚇。
“您這就有點耍無賴了,我們為您工作,您支付我們工資報酬,這不是應該的嘛,我們雖然年紀大了,可這活一點都沒耽誤!”陳光東耐心解釋,眼神中透出一股渴望,開口道:“我那兒子如今正在上高中,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您不給我,那不是斷了孩子前程嘛?”
“前程?”宋彪一聲冷哼回道:“讀完書來我工地打工嗎?上學有個屁用!”
“宋總,就算是我們幾個求你了,把拖欠的工資給我們吧……”陳光東可憐道。
不遠處的陳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死死地攥緊拳頭,指甲都陷入肉裏卻渾然不知。
他該死!
陳凡眼睛猩紅,死死地記住在場人的嘴臉。
“求我,這是求我的樣子嗎?”宋彪抬腿跨在一旁的水泥袋上,用手指了指下方道:“從這鑽過去,我可以考慮把錢給你們!”
“你……”跟隨陳凡父親一同前來的工友怒瞪眼睛,一時間竟不知什麼,隨後便是一甩胳膊,轉身離去。
陳凡咬緊牙關,恨不得立馬衝上去。
因為他發現,隨行的工友都已經離開,唯獨他的父親還留在現場。
噗通!
陳光東當場跪在地麵,雙手匍匐爬行,從那腿下鑽了過去。
“哈哈哈哈~”宋彪一行人口中大笑:“這老狗還真的鑽呀!”
著,宋彪抬腿就是一腳,將陳凡父親踹翻在地,隨即從公文包內取出三萬塊錢,仍在地上。
“看見你就覺得惡心,一點骨氣都沒有,滾滾滾滾!”宋彪一臉嫌棄,帶著一群人離開了這裏。
所有的一切都落在陳凡眼中,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也有人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陳凡並沒有出現,這是父親的選擇,作為兒子,要給父親留下最後一絲尊嚴。
在他心中,陳父永遠都是最偉大的一個人。
哪怕他鑽過別人的胯下。
陳發平複心情,早早地回到家裏,用自己平日裏的零花錢買一些酒菜。
等待父母的歸來。
最先回來的是陳凡父親,老人手中提著兩瓶白酒和一隻燒雞。
這樣的夥食,算的上逢年過節的標配。
“來,兒子,今爸開心,咱爺倆喝點!”陳光東推開門道。
“嚐嚐兒子給你做的菜!”陳凡解開圍裙,接過父親手中的燒雞和白酒。
此時陳凡母親姚思雨也趕回來,看著滿屋的酒菜,臉上透出一股喜悅,開口問道:“錢要來了?”
“那肯定的,我到工地往那一站,不給我就是不行,最後老宋頭那崽子還不是妥協了!”陳光東開口道。
陳凡臉上帶著微笑,強忍住淚水沒有崩出來。
俗話得好,看破別破!
陳凡像是聽故事一樣,聽著父親描述的花亂墜。
終於晚餐結束,陳光東因為高興,多喝一些,早早就躺倒床上休息。
陳凡對著鏡子,淚水止不住地流淌,悄然為自己帶上口罩,將鴨舌帽壓低,隻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
“一個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