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皎月漸漸的西垂,黑夜之中,明亮的星星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可又誰知,這光芒燃燒的是它們自己的生命。
流羿和忠漢坐在涼亭下,徹夜長談,這些年來,這時流羿第一次和自己的父親說這麼長時間的話。甚至聊到忠漢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流羿還遲遲不肯離去。因為他舍不得離開,他希望自己死後,還能清晰的記得這個和藹可親的臉龐。
直到忠漢眼皮開始打架,嘴邊開始打哈欠,流羿這時才真正的認識到,父親累了他需要休息,即便自己再不舍得,也要離開了。不過流羿今晚上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每次他的話語都到了嘴邊,但是看見父親那張和藹和期待的臉龐,流羿還是沒有辦法開口。
當房門漸漸的打開,流羿一個腳踏了出去,而另一個腳卻舍不得離開,被門沿死死的抓住。流羿沉悶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道:“爹,我問你一件事情......我是說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假如我死了,爹你會不會傷心啊?”
“熊孩子說什麼呢?你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死啊,誰像你,閑著沒事咒自己死啊,以後不許再說這些荒唐的話了。”忠漢很擔心很憤怒的說到。雖然沒有直麵回答流羿的問題,但流羿已經知道了答案。
淚滴浸濕了衣服,流羿猶豫片刻,強忍著漏出笑容,道:“爹,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話還沒有說完,流羿就趕緊關上了房門,淚水終於再也遏製不住。他跑在旁邊的一個大柱子旁,靠在哪裏,雙手緊緊的握著木盆,看著水中的倒影,被淚水一滴滴的驅散。
他想大聲哭,大聲喊,但是他又害怕驚醒自己的父親,害怕父親知道這一切之後傷心難過。流羿埋怨,埋怨這上天的不公,即便是一聲大聲的哭泣也不賜予他,隻能強忍著,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悲痛沉寂在流羿的內心,與他的心跳產生了共鳴,使他的身體不停的在低沉的哭泣聲中顫抖。淒冷寒月之中,流羿漸漸的忘記了時間,在悲痛之中度過萋萋長夜。
“寒食,給我跪下。”
淒冷的清晨,東升的太陽還沒有完全漏出臉龐,早霞還在天空中朦朦朧朧,一切還處在平靜的樣子。然而霸王武館中並不平靜,寒食大清早的就被父親招到富麗堂皇的大殿上,看父親的表情。寒食知道,自己又要挨一頓臭罵,被父親打一頓了。
寒食跪在父親麵前,態度端端正正,他太熟悉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因為從小到大,他經曆過父親無數次的訓斥和鞭打。但是這次,有些事情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寒食,你知道你幹了些什麼嗎?”朱三無比憤怒的說到。
寒食麵不改色,眼睛直直的看著高高在上的父親:“孩兒實在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還望父親明示。”
“你還在這裏給我裝糊塗,這是什麼,你自己看吧。”朱三憤怒至極,將龍門的信號煙火仍在寒食身上。“這是龍門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說,你和龍門到底有什麼關係?”朱三憤怒的說到,凶狠的眼神完全不像是麵對自己的兒子,更像是麵對自己最強大的敵人,忠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