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隼連忙把挽今扶進房間,纖歌同樣跟著他們走了進去。金隼放下挽今,看了看纖歌的臉色又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臉色,默默的走出房門順道把門帶上。
房中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她倆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天,還是挽今最先開口“藥呢?”
劉纖歌一聲冷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把裏麵的藥丸倒到手掌心,遞到挽今麵前,一瞬不瞬的鎖著她的眼。
挽今雙指夾起那藥丸就要放入口中。“你還真吃!你……你真是混賬!”纖歌看她動作行雲流水、毫不遲疑,終於怒了,一巴掌拍了過去,那藥丸蹦了蹦就落到了地上。接著纖歌又是一巴掌閃過去,重重的落在挽今的臉上,力道之大使她瞬間撲倒在床上,白皙的臉立馬紅了個透。
“你這丫頭是作死嗎!”挽今也怒了,站起來就推了她一把。
誰知纖歌怒氣更盛,一下子把挽今推回了床上。挽今隻覺屁股和腹部都一陣生疼。
“劉挽今,你他媽的太讓老娘失望了!”纖歌看著她那副病怏怏的樣子,真真是恨其不爭。
“劉纖歌,你這丫頭是失心瘋啊!”挽今也朝著她吼。
纖歌一腳伸過去就把那顆圓鼓鼓的藥丸踩的扁扁的……
挽今瞬間目眥欲裂。
“你瘋了嗎?”挽今不敢置信的盯著纖歌,指著地上“你知道我堅持了多久才支撐到現在嗎?”挽今頹廢的坐在床上,將臉埋在雙手之間。
纖歌硬逼著自己冷著臉轉過身,緩緩閉上眼睛“那你也不可以吃這種藥。”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淚終是止不住,一滴一滴落下,正如曾經的絕望,一滴一滴,直至覆滅。
水汽沆碭,血色殘陽。月長國最尊貴的長公主,擁有耀盡人世璀璨,即使世間最昂貴的金絲也不能媲其半分的流雲金發。她靜若秋葉的雙瞳翦水霧氣氤氳,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素衣白裙,隻為你清淺而笑。
娘……活著的人和死了的人,哪個更可笑?到如今這種地步,她要的,珍惜的,留戀的,此刻都已經不重要,或許已經再也不重要了……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化陽藥,從被鬼醫曲祭天製成之初就是整個大邑嚴令禁止的禁藥。它能讓女人的器官特性因強大的藥力漸漸萎縮,男性的器官特性漸漸增強,最後徹底的便為一個男人。
“就算你再有天大的委屈、天大的身不由己,這化陽藥你也不能吃。這藥根本就是害人害己,你怎麼能因為怕男扮女裝的身份被人發現,怕每月生不如死的葵水就吃這種害人的禁藥呢。”纖歌大大的眼睛瞪著挽今,恨恨的說道。
挽今苦笑,她怕,她真的怕了,她怕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退無可退,她舍棄的東西已經太多太多。國仇家恨,她背負的已經傷痕累累。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在孤軍奮戰,全世界都沒有她的立錐之地,全世界都背棄她。她注定這輩子要用鮮血換取鮮血,用仇恨換取仇恨。
“我還輪不到你說教!”挽今推開了纖歌,痛苦的捂著腹部。
她愛的,棄她而去。愛她的,生不如死。背叛,離棄,她受過的已經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