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迷霧重重(1 / 2)

月黑風高,冷風颯颯。

挽今高高的坐在摘月閣的閣頂,看著月光下寂靜無聲的長安城,默默的將領子立了起來。

今晚的風真大。挽今想著,抱腿,緩緩的將自己蜷縮起來。

師父來長安了,他沒有告訴她。之前那次見麵纖歌說他還在冉雲崖,估計師父到長安的事連纖歌也不知道。

大邑曆代皇帝新登基的那年都會請祭司去蓬萊島請取聖物。以前一般都是些仙草,這次竟然請來了洛水神鳥,其中肯定也是有師父的緣故在吧。

但是師父以前是玉華派四聖之一,但他很久沒有插手玉華派這些修仙道的事,更別說會管這些王侯將相的事。怎麼會突然和煙祭司去取聖物來長安呢?

修仙人最忌諱的便是與官場糾纏不清。她從小就一直很好奇,向來不愛染塵俗的師姑煙苓,怎麼會成為大邑的大祭司?

挽今想的有些累了,低下頭看了看手中閃爍著微光的金絲引,靠著柱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金絲引金光華溢,為人間至寶。傳說是仙界織女留在人間的金絲線。不僅是修仙人與武林人爭奪的對象,同時皇宮貴族們為得到它也是費盡了腦汁,隻不過其真正的行蹤卻是無人知曉。

她當初在冉雲翻遍了所有古籍才發現金絲引可以打入骨骼重組人的筋絡和骨骼,這或許可以幫助師父緩解因為了她篡改天道輪回而遭受天譴的錐心蝕骨之痛。她也是吃盡了苦頭、費盡了功夫才得到它。

下意識的摸了摸隱藏在發下右額的淺淺傷疤。明天便去煙祭司那裏把金絲引交給師父吧。

“怎麼,有心事啊,這麼晚了又一個人坐在這裏。”黑暗中一道身影熟練的越過欄杆,極為熱絡掀起衣袍貼坐在挽今身邊。

挽今瞥也沒瞥來人一眼,顧自朝旁邊挪了挪。

戚洛一臉委屈。

環抱著腿,她將下巴磕在膝蓋上,看著腳下一片沉浸在黑夜中朦朧的長安城道“這裏風大,靜,冷。可以讓人保持清醒,思維敏捷,我喜歡在這裏思考問題。”

其實也是在警醒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擁有腳下的一切……

突然又想到連稍一聯想觸及都會痛到無法呼吸的那一天,仿佛整個廊腰縵回、隔離天日的大邑皇宮的每個角角落落裏都充斥著她濃重的血腥味。

杖斃至死……

那種銘心刻骨,幾乎每一寸肌膚化為齏粉的痛苦她永生難忘。

忘不了的遍體鱗傷成為她咬牙堅持下去的力量。記得娘在世時曾經說過,每個人要想達到天堂都必須先經曆驚濤駭浪。但如果她找到了一個真正用生命去珍惜愛護她的男子,便就毫不猶豫的放下一切遠走高飛。

可像她現在這個樣子,又憑什麼對愛盼望呢?

挽今又將自己抱緊了幾分:“你確定二長老真的在國學院嗎?”

戚洛被冷風吹的頭都痛了,突然聽她這麼來了一句,立馬眨巴眨巴澄澈的桃花眼貌似乖巧道:“虎符之間相互聯係,我確是占卜出它在國學院的,應該不會有錯。”一邊說還一邊賣力的往她身邊蹭。

挽今眸色漸深。藏得還挺深,看來國學院她還得再查。

“今天占卜出第三塊虎符的蹤跡了嗎?”

戚洛見她句句不離公事、如此良辰美景、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極易擦槍走火卻毫不解風情,有些失望的抿了抿粉瑩的嘴角:“蜜蠟虎符的占卜掛象很怪,似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挽今垂下眼,微微皺眉。

戚寧深深的看著她斂眉思索的樣子,忽的一躍而起翻腳躥到她麵前,跨坐在挽今的腿上。動作似行雲流水般的流暢自然。

挽今倏地抬眼,被眼前放大數倍的俊臉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