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應該叫你伯伯(1 / 2)

其實挽今挨打雖然痛,雖然血流不止,但如此糟踐自己的她卻是有一種病態的快感。她經受了這麼多苦難委屈,真的想徹徹底底的發泄一場。

沒辦法,少年身上傳家的玉佩都給了那黑心的門衛,挽今就隻能帶著他吃那些搜了扔掉的米團子。

以後的日子稍微過的順了一些,不過還是不太好過。那少年無處可歸,挽今也隻能讓他跟著她吃盡苦頭,不過那少年也一直是安安靜靜的呆在她身邊也沒有表現出一分厭惡或是嫌棄。

她當時不想回祭司府,不想見到與她從前有關的任何人,免得又引起她心中那些連呼吸都會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回憶。

她逃出祭司府做乞丐,就是想讓自己一個人暫時靜一靜,重新想一下今後的路應該怎麼走。雖然有一絲自欺欺人的意味,但她不可以一直當軟弱麻木的鴕鳥,總有一天,她將會奪回所有曾經屬於她的東西!

後來景王來長安時偶遇了挽今,挽今抓住時機便與他道明了身份。她要複仇,第一步當然是要找一個好的也願意保護她的靠山。

雖然當時景王大為吃驚,他的身份是大邑的諸侯王不能違背獨孤皇後的意思。但反正那時的挽今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公然杖斃至死,大邑所有人包括獨孤皇後都以為她已死,而且憑著景王與景王妃對挽今母親多年的故交之情,他拚盡全力不惜冒著風險也要將挽今收作義女養於景王府掩人耳目。

其實挽今心裏真的很感激他,即使她一直隱瞞著景王她心中的不甘與野心,即使她與景王相認的初衷並不純粹,但卻是的的確確是將景王視為自己唯一一個生身父親。

當時景王要帶挽今走的時候,她本來是想帶那少年一起走的。畢竟這麼多時間一起相處下來,她現在要過上不愁溫飽的生活,當然也不好意思將他一個人丟下。

不過讓挽今沒有想到的是,一向溫潤一切都聽挽今拿主意的少年這次竟然卻拒絕了她,任憑挽今怎麼說都不同意,隻是讓挽今給他十年,挽今問他要去做什麼,他也什麼都不肯和挽今說。

牢房內的燭影如鬼影般幽幽晃動。

挽今抿了抿唇,看著現在正抱她抱的不亦樂乎的洛居正,微微蹙眉。

她從前就一直想不通,洛居正當時為什麼不願與她去景王府,而到現在了她仍是想不通。就算他是要考取功名利祿走仕途洗刷他爹被誣陷的罪名和亦或是繼續完成他父親為大邑鞠躬盡瘁的夙願,但明明景王府可以有更好的機會可以讓他飛黃騰達,但這家夥為什麼要倔強的靠自己的能力。還莫名其妙的說什麼讓自己給他十年。

洛居正無視手臂上傳來的刺痛又將她摟緊了幾分,感受著懷抱中的溫香,他唇角盡是溫柔的笑意。

那時他父親原是先皇隆慶帝的老師,又是身為大邑的宰相,雖一直盡心盡責的服侍著隆慶帝。卻未料小小的隆慶帝卻一直認為他處處壓製著他,覺得他功高蓋主而膽戰驚心又深惡痛絕。

洛宰相死後隆慶帝終於真正獨攬大權,聽聞小人讒言懷疑張家在洛同悵做首輔期間貪汙受賄藏有大量金銀珠寶,將洛家抄家翻了個底朝天,未曾想到卻無果,就算最後抄便了整個漢中老洛家也隻抄出二十兩紋銀。

貪婪又對財寶有著特殊狂熱的隆慶帝不甘心就此罷休,他也不相信洛宰相做了這麼多年的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沒有任何私藏,便又將所有洛家人都關押了起來逼問財寶的下落,甚至還把先師洛同悵的棺槨從墳裏重新挖出來開棺鞭屍,覺得他的棺槨裏可能藏著他死前故意掩人耳目而藏起來的稀世珍寶。

他的大哥不堪受辱,在大獄裏含恨自剄。二哥同樣不堪逼迫,當著小小的他的麵投井自盡……

原來風光無限的洛家,就那樣彈指一揮間家破人亡。

他原本是恨的,恨隆慶帝、恨大邑。可父親卻曾在臨死之前逼著他們兄弟三人發下重誓世世代代效忠大邑死而後已,若是這兄弟之中有一人違背此誓言,便讓洛家人世世代代男為賊、女為娼,永遠不得安寧。

於是小小的他便想獨自一人去京城告禦狀,涉世未深的他覺得這天下總有幾個官會是像他父親那樣有良心的。卻未曾料到他甚至還沒見到隆慶帝的麵,就被官府的衙役當成瘋子掃地出門。他不甘心,又去找了幾個父親生前的好友,可當他每每表明自己的身份那些人就露出驚恐的表情像避開洪水猛獸似的避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