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心匪石(1 / 2)

夜涼如水,無星無月。

挽今躺在床上閉目而眠。她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緊蹙,連額頭和背上也都直冒冷汗。

夢境中師父的臉總是依稀浮現,渾渾噩噩中她又再次夢到她與沈離遇襲的那個恐怖夜晚。

那時沈離薄唇緊抿,如臨大敵,將全身真氣調動到極限,執劍將她與纖歌二人護在身後。而那人身影極快,挽今那時隻是雖然年輕武功造詣算不得登峰造極,但因她肯練又聰慧且瓷質極佳,所以與一般成年練武者比起來也已算得上乘。但就連她也看不清那人的動作,隻隱約覺得他那招揮劍而來的招式有種莫名的熟悉。

那蒙麵人找找狠毒但卻又不至要害,不似要真傷了他們的性命。那時一切電光石火之間,挽今也來不及想這麼多。

她本想出手助沈離,和那人招招氣勢逼人,就連在冉雲眾弟子中劍術遠遠名列第一的沈離也隻有抵擋招架的份。

當時沈離拚盡全身功力想一人用巧如靈蛇的天弦軟劍纏住他,讓她與纖歌快離開。但無奈那人實在難擋,沈離已經不顧反噬用禁術逼出了十二分的內力竟然還直接被一掌打在天靈穴上。

沈離當場昏迷,她急得不行,本想跑去救他,但那人卻沒有了結他的性命,隻是帶著詭異而危險的步伐一步步向她與纖歌走來。

纖歌嚇得緊緊攥著她的衣袖,而畢竟纖歌還在她身後,她為了纖歌隻能拉著平時總愛偷懶所以內力弱的就和沒有似的她逃出山穀。

但那人便如黑夜中嗜血的惡魔般緊追不舍。眼見那人馬上就要來到她身邊,她趕緊在千鈞一發之間將纖歌推出去讓她先走,自己咬牙提劍困住他。

而纖歌那死丫頭卻死活不肯走,挽今氣的不行可在這種時候又無可奈何,在回頭的一個瞬間被那人以灌了極強內力的手刀以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下,而後神誌不清。

按理來說她的記憶在這裏就應該是斷片了,而此刻的本已昏迷的她卻異常清醒,她清清楚楚的看見那人緩緩摘下蒙麵的黑紗,露出的竟然是師父的臉!

她瞪大眼睛瞬間如遭雷擊,一激動坐起身來,恍惚的看著黑漆漆的四周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做夢。

是夢啊……挽今撫著依舊心如雷鼓的左胸口,默默歎了口氣,擦著額頭的冷汗。

還好是夢,要是這一切都是現實,她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了。

不會的,一定不會是師父,怎麼可能呢?師父要是想殺她,那在那次宮變之後他又為何不惜觸犯天譴逆天改命來救她。

難道是因為她死了仙魂玉便也會隨著逝去的魂魄而重新再入輪回嗎……

挽今心下一涼,趕緊打消這些亂七八糟、止也止不住的想法。可她回頭細想,這想法也並無道理,既然仙魂玉會隨著墮仙其餘的魂魄入輪回,那麼她要是死了,很有可能仙魂玉也會隨著她其餘的魂魄再入輪回……

挽今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她那次昏迷後醒來時渾身抽疼才發現自己被廢了武功,而沈離也同時被喂了一種像寒毒又不太像奇毒的奇毒,從此纏綿病榻成了個病秧子。她記得那時她問過纖歌在她被那人的手刀劈暈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而纖歌也隻是說在挽今被劈暈後那人也將她打昏在地,什麼也記不得。挽今那時便很奇怪,那蒙麵人特地出現在他們三人,招招了得卻又不願傷他們的性命,隻是給沈離喂了奇毒,又廢了她的武功,而纖歌卻沒什麼事。但既然那人如此費盡心機,為什麼又不直接幹脆殺了他們一了百了呢?

挽今越想下去越心慌,越想下去越。已經離真相越來越近,可她又不敢真正去揭開那一層迷霧的麵紗。她怕,她真的怕當這一切真相浮出水麵,她便會連目前那僅存的一份奢望也會灰飛煙滅……

一無所有,她真的不想一無所有……她恨透了那種無助蒼涼的感覺,她恨透了那種轉身一看,曾經的都已隨之而去,竟然沒有一個人會在你身邊的感覺。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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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挽今盯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神情懨懨的隨著晨起的僧人去護國寺大殿打坐念經。

念完經,吃了齋飯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挽今實在沒有胃口,也隻是喝了些清粥。

一回到屋子裏她便繼續拿著那本妙戈給她的《仙靈秘宗》研究,希望可以再發現些什麼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