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曉瑤正趴在電腦桌前望著自己的畢業論文抓耳撓腮。她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無果後,又百無聊賴的望向眼前認真工作的男人,“老板,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編,才能把剩下的十頁紙寫完呢?”說著,睜大眼睛努力想從中擠出淚來。
袁澗樞聞言揚起薄唇,嘴角劃出笑容的弧度,叫迷人,“別拿這種眼神忽悠我,我又不會幫你寫。”
第一百零一次苦肉計失敗,曉瑤恨恨收回眼神,不甘心,又瞪了回去。
畢業論文答辯眼看就要開始了,她的論文卻是連一遍也沒給指導老師審核過。這都不是重點,關鍵是身邊放了這樣一個大好作文利器用不得,著實讓曉瑤痛心而惋惜。
思及此,曉瑤不由又多看了袁澗樞幾眼。C市難得晴朗了幾日,今天就又恢複了素日來的陰沉天氣。袁澗樞卻依舊像個沒事人一般,波瀾不驚的坐在位子上,這樣的天氣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分毫。
曉瑤好奇的想,像袁澗樞這樣的人,究竟會因為什麼而變得“波瀾壯闊”?
那日和白帆談完從咖啡廳出來,袁澗樞就站在門口。他並沒有因為周遭不停投來的羨豔眼神而感到不自在,隻是徑直走到曉瑤跟前,笑道:“等我一會兒。”語罷,似水的眸看向白帆,將手中的機票遞了過去,言簡意賅,“你誤了機,這是我剛剛重新給你定得機票,時間在半小時之後。”
白帆許是被袁澗樞話語裏的冷漠給傷到了,望著袁澗樞的眼睛裏劃過悲傷,“你就這麼希望我離開?”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袁澗樞點了點頭。他把目光轉回曉瑤身上,語氣忽而又變得柔軟起來,“肉球總是誤會我,我自然不能再留下任何可能破壞我們感情的因素。”
“因素?”白帆好笑的重複了一遍,望向袁澗樞的那雙眸子越發悲傷。良久,白帆閉了閉眼,似呢喃一般輕歎道:“也罷,於我,你素來心狠。”
接過機票,白帆走得頭也不回。那時候的陽光出奇的好,照在她身上拉出頎長的影子,卻顯得分外落寞。
曉瑤心裏沒來由的一痛,望著白帆越走越遠的身影,她問得若有所思,“老板,我能擁有你,究竟算不算幸運?”
袁澗樞聞言笑得風輕雲淡,“你說呢?”
曉瑤許久沒見到袁澗樞這樣的笑容,很快便淪陷,癡癡笑道:“自然是幸運了。”
回憶到此打住,曉瑤為自己的毫無骨氣暗暗神傷。彼時,手機鈴聲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是石磊,曉瑤猶豫了半晌,又偷偷看了眼一旁的袁澗樞,終是接起,“有事?”
誰想電話那頭竟是傳來唐姍姍盛氣淩人的聲音,“餘曉瑤我告訴你,石磊今天就要回美國了,國際長途的花費那麼貴,以後別有事沒事的就打他的電話!”
曉瑤有些無奈,想起酒吧那天的電話烏龍又是滿滿的羞愧,正欲道歉,那頭就傳來明顯的電話爭搶的聲音,不一會兒,石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曉瑤。”
他隻是淡淡喊了聲曉瑤的名字,便不再言語,話筒裏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曉瑤受不了這樣的曖昧,尷尬的笑了聲,隨口扯出個話題,“聽說你要走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和你說了你就會來送我嗎?”雖是打趣,話語間的悲涼卻是藏不住,“曉瑤,我這次離開,興許再也不會回來。你……好好保重。”
好好保重。
曉瑤自然聽得出石磊方才的欲言又止。他們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走到最後,終究隻能當陌生人。
掛斷電話,曉瑤幹脆起身在袁澗樞的腿上坐下,開始老實交代,“剛才是石磊給我打來的。”
“恩。”袁澗樞將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俯身吻就落在曉瑤的唇上。
曉瑤見他無動於衷,不免有些氣餒。她將他推開,頗為不滿道:“你怎麼不吃醋?”
袁澗樞從容不迫的又在曉瑤的唇上廝磨了一會兒,才淡淡道:“他都是要去美國的人了,我和他計較什麼?”
曉瑤好笑,他把人家白帆送出國,怕是也就這麼個處世哲學。想想,曉瑤還是說道:“我和你鬧變扭的那幾天裏,我到處在找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誰想還是個騙子。差一點我就……算了,不說也罷。”曉瑤搖搖頭,開始說她所認為的重點,“那時候我太難過了,喝醉了酒又打錯了電話,石磊就是那時候回來的。”
曉瑤正準備接著把石磊如何勸她回到袁澗樞身邊的話描述一遍,他卻打斷了她的話,神情嚴肅,“騙你的,是哪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