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們和總管們格外興奮,他們七嘴八舌地在大廳裏討論著這場戰爭的戰果。那些將軍們的姿態,就好像這場戰爭是由一個十七歲的孩領導的,一點也不丟他們的人一樣,反而是件格外光榮的事。

“我就跟你!陛下一定能成事,紫山那邊學熟了技術的人,那以一敵百都不誇張。”

“陛下,這真是一場大勝啊!”

“是啊是啊!如果放到史書上,這勝利一定會被大書特書!”

倫培爾就坐在那裏,冷眼看著這些諂媚的將軍們,他想要把他們從窗戶邊丟下去的想法絲毫沒有變化,這場戰爭,或者,這場規模龐大的屠殺之所以如此順利的原因,他格外清楚。但是似乎麵前的這些將軍們,並不是很清楚。

“諸位將軍,”他發話了,清冷的聲音就想來自北方的寒風一樣,實際上他也的確來自北方“請問我們勝利的原因是什麼?”

這些將軍們似乎又迎來了一個嶄新的契機,一個討好這個十七歲的“孩”的契機,他們擺出那副令人惡心的笑臉,端著自己碩大的肚腩。

“當然是陛下您的決斷啊!”

“火炮,火炮才是未來,陛下您真是太有遠見了!”

“還有騎兵最後的衝擊真的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夠了!”倫培爾低吼了一聲,整個房間靜了下來,他那雙年輕人的銳利的雙眼掃過整個大廳“我叫你們到這裏來,不是讓你們在這廢話的。”

將軍們麵麵相覷,額頭上都冒出了汗,麵前這位國王即使到現在仍未展現出他的暴戾,但是他仍是一名奧臨恩,奧臨恩的人都是嗜血的惡魔。

“這場戰爭的勝利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對方都是一群垃圾。”

倫培爾站了起來,把手頭的甜酒倒掉,換上了多種草藥熬製的提神飲料“沒有訓練,沒有炮兵,沒有騎兵,最基本的隊列都站不齊,行軍途中沒有遊擊哨判斷敵人的位置,行伍長對整個隊列沒有任何控製力,督戰隊也沒有,這是什麼部隊?這就是一群武裝暴民!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讓我爹被這種部隊打到重傷的!”

“聽是。。。親王殿下喝了點酒。。。然後。。。出門的時候墜馬了。”

“行吧行吧,總之,親愛的將軍們,你們現在的部隊,除了打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民兵以外,沒有任何此外的能力!”倫培爾站了起來,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而將軍們也都顫栗著不敢出聲,麵前這個孩子的母親曾經在十七年前,這個大廳的正中央,在所有弗倫索西亞的貴族的注視下,肢解了一個背叛她的女仆。

倫培爾掃視了一圈,看到呆若木雞的將軍們站在那裏,就像是一群被雷聲嚇到了的母豬。不禁心中有些不忍繼續罵下去了,他坐回椅子上“現在,練兵是重中之重,過幾,你們把全國的要塞指揮官,遊擊部隊指揮官和城市部隊指揮官都給我叫過來,我會寫一套完整的練兵計劃,你們,去執行就行了。”

完他又喝了一口手頭的飲料,看到將軍們都站直了身板,似乎是已經不再對這個自己這個“屁孩”有什麼質疑了,他依稀想起了別人給他講的她母親的故事。

十二歲家裏所有的親屬都被炸上了,繼位之後召集了王國所有貴族,在他們麵前撕碎一個女仆。每城堡門口掛著的腦袋都能換一個新的,當然還有清洗貴族時,把人家全家戴上鐵製的口球,吊在一棵被稱為倒吊鬼的大樹上割開喉嚨。

母親的這些事跡他也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總之,母親的“威名”似乎給了他些格外方便的東西,也就是一個統治者最需要的,威嚴。

他點點頭,示意將軍們可以繼續他們喝酒吃飯的社交了,於是肅靜的大廳的氣氛又活絡起來,而他拉住一個經過身邊的女仆。

“你,頭發撩開給我看看。”

女仆一躬身,輕輕撩開了遮擋著臉的碎發。

“嗯,不錯,晚上來我寢宮。”

女仆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臉上也泛起的紅暈,急忙跪在地上“謝陛下垂青!”

“嗯,”倫培爾點點頭“你家裏是做什麼的?”

“稟陛下,父親是鞋匠。”

倫培爾看著自己腳上已經多少有些穿爛了的馬靴,思索了下“來人!拿尺子來!”

過了會兒,女仆長便拿過一根長尺子。而倫培爾也脫下了馬靴和襪子。

“把尺碼量出來。”他看著這個似乎比自己大上兩三歲的女仆,而女仆似乎並不明白陛下到底想要做些什麼,隻好從命。

量完,女仆長記錄好了尺碼之後,倫培爾也穿上了馬靴,他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塊金幣遞給女仆“讓你父親照著這個尺碼給我做一雙馬靴,不用節省料子,所有的東西都給我用最好的,這是定金。”

女仆嚇得趴在了地上,不斷地磕著頭,也不知什麼嘴裏隻能“陛下,陛下”的叫著。

“去辦,晚上我還要在寢宮等你,”倫培爾這幾句話的時候,幾乎毫無表情,他有些不適應,難道鞋匠不就是給騎兵們做馬靴的鞋匠麼?

“陛下,您剛從紫山回來可能不太了解,”一個身著絲綢袍子的男人走了過來,這人似乎是他的財務總管阿庫耶爾“本地的鞋匠,多數是幫那些土包子和暴發戶們做幾雙棉鞋和皮革鞋子,馬靴這種東西,他們恐怕沒接手過吧。”

“沒接手過就去學,鞋匠學怎麼做靴子很奇怪麼?鞋匠不會做靴子才奇怪吧。”倫培爾皺起眉來,紫山的鞋匠的任務通常隻有一個,為騎兵做馬靴,為步兵做鞋子,就像裁縫隻負責做軍服一樣“況且,這是我給她今晚服務我的費用,有什麼不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