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培爾躺在沙發椅上,他令人把沙發椅直接擺到營地中,然後讓所有將官和校官都回去檢討思考,如何才能打敗砂人,打敗擁有數量巨大的戰獸的砂人部隊。
阿羅尼亞的陽光格外刺眼,而花月過去,雲月來了,整個南方的溫度都變得高了起來。他躺在這熾熱的陽光下,不知是進行著某種自虐還是儀式。
“你這是幹嘛,”旁邊傳來了羅蘭菲爾的女仆的聲音“打仗打迷茫了就開始自虐?公主殿下如是。”
倫培爾拿開臉上的三角帽,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羅蘭菲爾和打著傘的女仆。
羅蘭菲爾坐在沙發上,把倫培爾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要經常利用有利條件嘛,野戰打不過,就防守嘛,誰必須就要和他們正麵拚。”
“有道理,也就是,我實際上可以收縮在第二麵城牆一帶,等他們攻城,”倫培爾躺在那裏,點點頭。
“實際上,我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要跟你談。”
倫培爾看著羅蘭菲爾,皺起眉來“什麼問題?”
羅蘭菲爾站了起來,朝馬車的方向走去,而倫培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跟了上去。
馬車周圍,是他留下的近衛擲彈兵,這些擲彈兵在馬車五米之外把馬車圍在中間,一切嚐試著接近的人都會被按住,然後確認身份,如果是羅蘭菲爾要見的人,那自然就會帶進去,如果不是,那也會被格外自然的趕得遠遠的。
兩人進了馬車,馬車中隻有他們兩人,甚至女仆都被送到門口讓她看門。
“我查閱了些典籍,”羅蘭菲爾在倫培爾麵前的白紙上寫道“砂人在接近一百年前,自有史以來,每十到三十年之間就會入侵一次,運氣好的話阿羅尼亞可以把砂人抵禦在特裏古奧城牆外,情況差一點曾經出現過首都淪陷,國王倉皇出逃,王公們被殺,公主們被帶回去做侍妾的情況。”
“嗯,所以呢?”
羅蘭菲爾自己倒了一杯“老陳釀”,然後喝了一口,繼續寫道“也就是,實際上沒有任何一次砂人入侵影響過伊斯卡尼亞,最多也就是蘇瑞爾貿易邦。”
“可是現在這位砂人奎達可是攻占了整個。。。低岩?也就是所謂的半個岩地,雖然我們不知道岩地有多大,但是毫無疑問這是個熱衷於擴張的君主,大沙漠可養活不了一百萬軍隊。”倫培爾感覺,自己的姐姐似乎是想勸自己撤軍,而他作為一名武勳卓著的統帥,還是想和奎達會一會的“我們不能假設他們不會朝伊斯卡尼亞進軍。”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這麼,”羅蘭菲爾用筆蘸了點墨水“就算他們進攻伊斯卡尼亞,也要經過整個阿羅尼亞,路途中難免燒殺搶掠,整頓補給,我們要是真的想抗擊砂人,為什麼不回弗倫索西亞,發動員令,然後開始在弗倫索西亞邊境建牆呢?你好好想想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麼?”
倫培爾思索了下,想起了早上姐姐跟自己過的話“賺錢。”
“對,賺錢,但是阿羅尼亞那群王公的德行你也看到了,所謂的因為砂人入侵而聚在首都商討對策的會議,徹底變成了一個宴會,”羅蘭菲爾盯著倫培爾,手上不停地寫著“這群人,如果我們不幫他們,那麼他們迎來的是徹底的毀滅。”
“也就是,實際上我們是救了他們的命?”
“是的,但是如果你想一下的話,很快就能搞明白,”羅蘭菲爾打開手頭的幾個紙卷,看了一眼“殺了他們加接管阿羅尼亞等於打敗砂人加賺錢加擴張,幫他們打砂人等於損失自己的部隊加賺錢,不幫他們打砂人等砂人打到我們邊境等於損失自己士兵。毫無疑問,把這幫阿羅尼亞王公的人頭全都兌現,是一個最好的方案。”
倫培爾點點頭,他大抵明白了羅蘭菲爾的意思,這個冷笑著的姐姐想要告訴他的隻有一件事:
接手阿羅尼亞,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一項有利無害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