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下,薩依藍嘴角微微揚起,澄澈的雙眼卻帶著些許得意的味道,她踮起腳尖,不知為何她並沒有像多數在場的女陪客一樣穿著高跟鞋,可能是因為她本來在瑞奇爾德的女孩中就屬於比較高的的緣故吧。她邁著輕盈的步子,高高地揚起下巴,仿佛一隻林地中的猞猁。幾步就又邁到藍黛爾麵前,她望著遠處月色下的原野,臉上仍掛著那抹笑。她低頭,看著麵前有些手足無措的藍黛爾。
“夜景很美,我們邊跳邊吧,”著,還沒等藍黛爾答應,她就拉起了藍黛爾的手,被她一提,藍黛爾也直接站了起來,而薩依藍的另一隻手則直接環到了藍黛爾腰上“莫辜負舞曲和月色,您是麼?”
藍黛爾並不會什麼舞蹈,她唯一會的跟腳有關的功夫,一個是當年跟她很熟的酒館駐唱詩人教她的一手撩陰腿,還有就是那套用短兵時的腳下功夫。她對跳舞的了解不比門口的衛兵多多少。
不過薩依藍身上帶著一股莫名的魔力,她的野心似乎遠超過那些挽著舞伴在舞池裏晃來晃去的中年男子,她的步子很輕盈,也沒有那麼快。藍黛爾雖然動作多少還是有點笨拙,但是卻還是能夠跟上薩依藍的節拍。
過了一會兒,似乎薩依藍也盡興了,她便一把把藍黛爾拉到自己懷裏,一手扶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握著藍黛爾的手,兩人就在陽台上簡單地按著音樂走起步子來。
燈光下的薩依藍不像之前那樣有侵略性,總讓人覺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咬誰一口一般。藍黛爾貼近了觀察薩依藍,這個女孩的臉實話,並不像一個女孩,但就神態和五官來,倒像是哪家的貴公子。
“從前啊,有這樣一個孩子,”薩依藍開口了,雙眼望著夜空,仿佛有群星在其中流轉“她憎恨命運,憎恨命運所予她的身份,讓她終其一生都隻是自己父親、丈夫或是兒子的附庸,她若想有任何作為,都隻能潛藏於陰影之下。”
“直到有一,她發現了自己與他人的不同,就像是空中的星和夜色下的螢火,若是在夜中不留神注意的話,的確難以分辨,”薩依藍低頭盯著藍黛爾困惑的眼睛,笑了起來,雙眼就像是突然亮起的燈火一般,赤紅的光芒如同突然綻開的玫瑰。而眼瞼和眼角則泛起了金色的光輝,仔細看來,能看出那似乎是覆蓋在她雙眼周圍的金色鱗片,如果不注意的話,真的會把那細密的金鱗當成是金色的眼影。
薩依藍一揚右手,下一秒,兩人身邊便不是那月色下的陽台,而是大如同一片原野一般的大廳。金銀白三色,就像傳中的神殿一般。
藍黛爾很慌,雖然薩依藍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仿佛是一個跟自己著情話的貴公子,但是藍黛爾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薩依藍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能力?能夠在一瞬間將兩人轉移到一個這樣的巨大空間?不可能是她已知的任何一種遺族的血脈。
薩依藍看著藍黛爾的雙眼“常人的一生中,有多少時候能主宰哪怕一件事情?可是我不同,這片空間完全由我主宰,”著,兩個人慢慢地漂浮起來,薩依藍像是一條在空氣中遊泳的魚一般,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不知為何回蕩在整個大堪比一片原野的大廳中“這時,我就會有一個疑問,既然我能夠成為這個空間的神,為何我就要在塵世間甘做人的附庸?無論是萊平伍德還是血色日輪,為什麼我要依附於他們?尋求保護還是達成我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