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最古怪的是牆上,牆壁畫滿了丹青水墨畫,主色調用的是深黃色,上麵有的畫著白雲翻卷,有的畫著群山縹緲,有幅壁畫更是奇怪,畫著一群不知什麼人,圍攏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巫師的人的周圍,巫師正拿著一個王八殼子,在上麵刻字,大背景是烏雲密布的山林。
我們走在其中,我感覺到這間屋子裏透著一股不出來的邪氣,李大民卻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有人物的壁畫,看得極其仔細,掏出手機進行拍照。
“你看出咋回事了?”我問。
李大民用手電照亮繪製巫師的那麵壁畫:“你看不出來嗎?”
我問咋回事。
“上古的時候,人們預測福禍,都用燒龜殼的辦法,看烏龜殼子的裂紋來斷吉凶。”李大民:“烏龜這東西最是通神,傳有神龜出洛水,背負洛書,伏羲見而啟悟,遂成八卦周易。這是道家最早的宇宙觀。”
他用手電掃了一圈整個房間,看著這些壁畫:“有意思,有意思,你知道我的感覺是什麼嗎?”
“什麼?”我喉頭上下竄動。
“這裏不像是臥室,倒像一座古墓。”李大民:“這些壁畫就是墓畫,表達了死者的某種願景和訴求。”
“等等,”我擺擺手:“我有點搞糊塗了,這是王月的臥室,她讓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吧……難道她已經……”我指了指中間的那口黑色棺材。
李大民撓撓頭,圍著棺材轉了一圈,秘密恐怕就在這口棺材裏。得想辦法打開它。
有他在,我不那麼緊張,現在更多的是好奇和擔心。王月搞這麼大的工程,又是棺材又是壁畫的,她到底想幹什麼?她現在又是什麼狀態?
聯想到她那晚上古怪的夢遊症狀,我身上一陣惡寒。眼前這些詭異的元素,已經超出我的認知,無論如何也無法串成一條得過去的邏輯鏈。
李大民對著這口黑棺敲敲打打,用手電照著每一寸的地方。這口棺材表麵沒有紋飾,就是很普通的幾塊黑色板子裝成一體,相接處嚴絲合縫,卻找不到一根釘子,工藝看著粗糙實則精細。
李大民前後轉了好幾圈,竟然沒找到開棺的方法。棺材蓋子緊緊和棺身相連,我們兩個用盡了力氣也抬不起來。李大民道:“這工藝有點牛逼,難道是傳中的木匠榫接?”
“我知道,”我:“就是不用釘子,用木頭本身的凹嵌相連。”
“對。”李大民點頭:“所謂衣無縫。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是蠻力所能打開,或許這其中還有機關。”
“機關?”我疑惑。
李大民道:“王月不是前後給你發過幾次信息嗎,咱們能順利進樓來到她家,她都給了足夠的提示。你再看看信息,有沒有開棺的機關密碼什麼的。”
我拿出手機仔細看,王月發過來的數字密碼已經用了,後麵的信息沒什麼有用的,全是催促我必須來這裏的歇斯底裏的話。
我反複看了兩遍,搖搖頭,告訴李大民沒有。
李大民看樣不太相信我的智商,把我的手機拿過去。我沒好氣地看著他,他蹲在地上,一邊看手機一邊琢磨。
趁著這個工夫,我在臥室裏順著牆麵慢慢走動,仔細看著牆上的畫,暗暗心驚。這些畫的畫功非常厲害,線條細膩,上墨大膽,潑灑之間彰顯形容本色。看時間長了,還讓人眼花繚亂,心搖神往。
這些畫是王月畫的嗎?如果是她畫的,真是想不到,這娘們竟然有這麼一手。
走著走著,我竟然有些恍惚,自己似乎穿越到盜墓裏了。一個人鑽在古墓深處,陰森的甬道隻有自己,那種恐怖的氣氛語言無法表達。
就在這時,我忽然站住,看到了牆角的東西。
看到這東西的瞬間,我的穿越感甚至強過了現實感,真的好像離開了現實,身在古代的墓穴裏。
我整個人陷在夢境現實不分的恍惚中,有些無法自拔,身體不動而心在劇烈跳動,示意我還清醒著。
我使勁搖搖頭,深吸口氣,恢複了神智。用手電照過去。
在房間的角落裏,放置著一處神壇。這神壇呈八卦狀,體積不大,也就臉盆大,看上去是用金屬打造的,表麵呈深黑色,似乎有點吸光,甭管什麼光照過去,都照不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