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進不夜的造境裏,突然一陣反胃,肚子咕嚕嚕有反應,早上沒吃啥壞東西啊,咋了這是?沒等細想,一股東西從肚子裏湧上來,我趕緊跑到衛生間,對著馬桶就是一陣狂吐。
吐的時候忽然害怕起來,不會又是吐的都是血吧,是毒素發作了嗎?
吐完之後,我去看整個馬桶都是黑糊糊的東西,像是油。我臉色煞白,磨磨蹭蹭站起來把這些穢物衝掉,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你沒事吧?”後麵有人話。
我擦擦嘴,回頭看是趙雯,不耐煩地跟你沒關係。
“怎麼話呢,關心你還關心錯了嗎?”她的嘴跟機關槍似的叭叭叭個不停。
我不愛和她話,踉踉蹌蹌從衛生間出來,這毒素實在是太鬧心了,不但侵襲我的身體,還幹擾了手腕上的金紋理。
兩個臭老道,我跟你們不共戴!
我咬著牙回到客廳,身體十分虛弱,頭也暈乎乎的。強撐著坐下去,開始觀想手腕上的金文,時間不長身體飄飄浮浮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又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我知道自己入境了。
睜開眼睛,發現是在一片巨大的荒野上,看不到山和樹,隻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荒草,隨風在飄動。這個時候,看到不遠處坐著一個人,正在高處打坐。
我一個瞬移過去,就這個瞬移又讓我犯惡心,胃裏不舒服。我蹲在地上幹嘔了好半,才止住這個勁,額頭上都是虛汗。
手腕上的金文混雜著黑色斑點,顯得愈發詭異。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可能,難道每次運用金文都會伴隨著嘔吐,這,這是毒素的後遺症?
一想到孫觀主和他師弟,我恨的牙根都癢癢,就是這倆老道禍害的。
現在不是細究這個時候,我抬起頭看向高處的人,原來是雪。她麵向荒野,盤膝在地上,雙手搭放膝頭,整個人都沉浸在定境之中。
我憑直覺這個人應該不是不夜幻化的,如果是真的雪,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困住雪的關卡。
我湊過去看,雪突然睜開眼睛,冷冷看我:“你幹什麼?”
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雪本人,冷冷冰冰的這倒黴態度,百分之百是她。
我告訴她,我是來救她的。
“你怎麼來的?”她問。
我把外套上的血字亮給她看,“是你寫的不?”
雪“嗯”了一聲,把右手中指亮給我看,上麵血肉模糊,她告訴我,這是咬破中指寫的。
她就是雪,我也不瞞她了,把發生的事全都了一遍,然後問她怎麼出現在這裏的。雪告訴我,她也收到了不夜的通知,必須破關才能出去,這個地方就是她的關卡。
我道:“既然找到你了,那我們走吧離開這裏。”
雪想了想,第一時間讚同了我的提議,輕輕歎口氣,在這裏她也給不出太大助力,還是出去吧。完,看著我道,“林聰,你怎麼會自由出入這裏呢?”
手腕的金文那是我壓箱底的絕技,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告訴她,我笑笑沒話。
“你不明白,我是不會和你走的。”雪冷冷地。
我頓時有點惱怒,“我能過來救你,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你聽點話,先出去再,別給南華添亂。”
雪看著我,一字一頓,“我不信任你。”
一股火騰一下起來了,我勃然大怒,感覺臉都漲紅了,大聲道這是你的,是吧?
“對,是我的。”雪把眼睛閉上,“我出了事和你沒關係。”
我真想動粗,還是忍著氣,“雪,你能不能聽話?”
“我自己也可以出去,”她,“用不著你來救。”
著不搭理我了。
我真是一股火沒地方泄,好心好意過來救你,就這麼個驢肝肺。行,這是你自己選的,日後出現什麼後果,跟我沒關係。
我正要觀想金文自己出去,突然聽到荒原深處傳來不夜的聲音,猶如冥冥音:“各位,漁網陣法的時間已到,失效了。不好意思,你們誰也別想出去了!”
就在我心念一亂的時候,眼前的場景突然變化,不再是荒野,而是到了農村。我和雪坐在一棵大樹下。
我納悶地站起來,看到大樹根擺著很多黃刀紙,還有銀箔的元寶和蠟燭長香之類的東西,這裏似乎被很多人祭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