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抽搐的屍體中抽出長刀,這已經是鄭屏翳救下的第十三人了!
“隨我來,且戰且走!”
鄭屏翳高呼,身後那近二十名親衛隨著他的調度如同遊魚一般,在這虍虜軍隊組成的大海中來回衝殺,數次化解了虍虜人的合圍之勢,能堅持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可惜,始終不能和老將軍會合!”
鄭屏翳麵色凝重,他收攏的這些人馬原本都是跟在穆雲老將軍身後衝陣的,結果被人打散,現在雖然再度被鄭屏翳收攏,可從他們口中了解不到半點穆雲老將軍的消息。
隻希望援兵能快點到來,或者……
鄭屏翳遠遠的看著虍虜人陣中心那獵獵招展的將旗,搖搖頭,太不現實了……
……
不現實,未必!
黑衣人已然衝殺而上,眼中隻有那杆將旗!手中長劍如影隨形,劍速之快之狠簡直匪夷所思,往往敵人剛近身就已經被他刺中要害而喪命!
快!
要快!
要再快!
將一個快字施展到極致!那便是劍光留影!黑衣人手中挽出的劍花如同銀盤白玉籠罩周身,百多名虍虜人齊齊圍剿而上卻始終攻不進去!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格擋?不存在的!
我要的隻是殺人!
近前者死!
攔路者死!
十方皆殺!
殺殺殺殺!
黑衣人騰空而起,硬生生向前躍出三四丈,手中劍光抖動,那淩冽的寒芒陡然間激射而出,均是從敵人咽喉洞穿而過!立時再取四人性命!
嚓!
不知從哪裏來的一槍刺中了他的左肩!看那虍虜人恐懼中帶著激動的表情,看著他嗚哩哇啦瘋狂地叫喚著同伴。
那樣子真是醜陋啊。
噗呲!
一劍封喉。
楚某從來不在人前示弱,你們讓楚某滴血,楚某便要你們拿命來換!
受傷的黑衣人仿佛狂暴了一般,劍速竟然不減反增,那左肩撕裂的疼痛更激發出了他的凶性!整個人仿佛化身為一頭殺紅了眼的惡狼,不知後退,隻管撲殺而上向敵人露出最凶狠的尖牙和利爪!
撕咬,對著最致命的喉嚨撕咬,直至你死,或是我亡!
快、準、狠、絕!
這便是月影劍法的真髓!也是我楚臨虛的殺道!
……
近了!
終於沒人再來阻攔我了!
就是你吧!一定是你!
你帶著這麼多人來圍剿鄭屏翳,可知給楚某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那鄭屏翳不識抬舉,好不容易脫險還要自己往火坑裏跳,就是為了脅迫楚某替他救那什麼將軍?!嗬嗬嗬,好一番深情厚誼,可你們自己送死偏偏要將楚某拉進來!是何道理!
那鄭屏翳我動不了,那穆雲老將軍我也不能去動,索性那就將這怒火盡數發泄在你身上吧!
怎麼,你害怕了?看你那驚恐的眼神,連麵目都扭曲。眼角閃爍的光點是什麼?雙腿都在發抖又是怎麼回事?虍虜人不是不怕死嗎?嘿嘿,有意思,有意思!
來來來,拔出你腰間的長刀,與楚某戰上幾回合,讓楚某也看看虍虜人的功夫究竟有何高深之處,可以連年進犯我雲、吉二州!
……
楚臨虛頭上的黑紗帷帽已然在衝殺時被人掀掉,露出一副凶惡猙獰的麵孔,那狹長的眼眉,詭異翹起的嘴角,聞到血腥味而微微聳動的鼻翼,再加上沾染著鮮血在烈風中被拂亂的長發,簡直就是一個從地獄走出的惡鬼!
既然你不拔劍,那楚某拔劍!
楚臨虛冷冽的劍光輕輕掃過,如微風吹拂落葉一般,收劍,入鞘。
風吹的是葉,而他的劍吹的是項上人頭!
楚臨虛立刻騰身而起,左手摘下那顆六陽魁首,順手折斷那杆插在地麵、於風中獵獵招展的將旗,將之斬成數截,高舉人頭站在山坡之上用亓語大吼道:
“賊首已死!爾等還不速速伏誅!”
內勁灌入,聲傳數裏而不絕,那場中還在奮力廝殺的虍虜人紛紛回頭張望,卻見一個修長身影站在山坡之上,手上握著主將的頭顱,那杆被砍倒的將旗旗杆孤零零的豎在風中,無比的蕭索和肅殺!那黑影散發出的磅礴殺意,凍人骨髓!
“這……”
“大人死啦!”
“這是山鬼!山鬼出來吃人了!跑,快跑!”
“山鬼把將軍吃了!山鬼把將軍吃了!”
……
無數亓語在戰場中迅速爆發開來,瞬間讓虍虜人的士氣驟降,那一個挺立在山坡上的凶惡身影,再加上從他身邊倉惶逃離的同伴,哪還有人能提起半分戰意!
北域傳,山鬼是一切邪惡的根源,他們殺死牛羊,散播疾病,吞噬人命,是無法抗衡的世間大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