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山火海!你們聽見了沒有?嗬,我們的金色盟約,已經出現了。”
科瑞茲用與大腿齊高的拐杖敲了敲講台的鐵葉樹地板,然後緊了緊貂皮領子,還不忘拉扯鱷魚腰帶上閃著紅光的寶石。
“我們的探子,可比望月城的探子強多了,那隻老鳳凰以為我就是去打招呼的。這時候,他還不知道身邊多了個惟命是從的……你們是不是很有趣?”
著,科瑞茲就接過左邊仆人遞過來的絲綢手帕,但是沒有擦拭眼角,還放在了講台上。他瞪了仆從一眼,就直接揪住仆從的貂皮毛領,硬是將他拉到了眼前。而這名仆從倒也聽話,不敢動聲色——他僵著頭,直麵眼前,任憑科瑞茲在自己的毛領子上蹭來蹭去。
“我跟你講了多少次了?這條手帕不是拿來用的!哎,我真想念斯奎勒爾。他是一個貼心的仆人。”
鬆開了仆人,科瑞茲重新將手帕拿到手中。這手帕是一塊方形的,邊緣用銀線繡滿了刀劍,並且直指中心的黑色彎月。
其實,這條手帕不但老舊,還因為線頭的脫落而缺了兩個同邊的角。它隻是一塊手帕而已,為什麼科瑞茲寧可用仆人的昂貴貂皮擦眼睛,也不用它呢?
原因很簡單,先看這塊手帕的樣子。手帕的四邊皆為刀劍,便是代表教會騎士在血雨腥風中戰鬥到底,而中間的黑色彎月正是夜遊教會的標誌。所以,科瑞茲讓仆從攜帶這手帕就是為了讓他幫忙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的目的,更不要忘記自己所要走的道路是多麼的崎嶇——這一路,全是血與火。
“我們神諾一族,可不能毀在一些老家夥的頑固思想中。有一句話得好,隨機而變。我們得在時代的大道上,找到實現自身目的的辦法。”
科瑞茲將手帕拿起來,然後晃了晃。他特地讓南邊坐席中的會議參與者看清楚,甚至還將拐杖立在講台西側,然後用右手食指尖的宛如燭光的“猩紅火焰”照亮它。
不過,講台下還是一片寂靜。科瑞茲就納悶了,下麵的家夥怎麼不是吊兒郎當的,就是喝得糊裏糊塗的?
於是,科瑞茲隻好感歎悲涼,感歎才者凋零。因此,他就透過西側的七色窗戶,望了望外麵。
“今,五月五日。瞧瞧,外麵的月亮。皎月當空,但它的光遠不及我們頭頂之上立於月神殿的滿月法杖的溫潤光澤啊!”
在科瑞茲感歎之時,幸好有一個騎士特別懂科瑞茲的心思。而這個騎士就是維克多男爵,他將望著外麵光輝的視線轉到了夜遊教會主教科瑞茲身上。
“教主……呃,不,我是主教大人。今也是個好氣,星雨大祭司的法杖仍舊照耀著這片土地。”
維克多。他試著糾正,但又覺得主教跟教主都是在稱呼科瑞茲,所以就聳肩。我可沒有其他的意思,一直都是尊重,主教大人知道的,他想。
“主教?教主?隨你們的便,隻要你們聽話就成,而且我也不在乎什麼具體的稱呼。”
科瑞茲話看似隨意,但還是皺了下眉。主教?教主?這倆都沒錯。如果按照神諾與人族的聯合教會來,我隻是夜幕教會的一名主教。如果對於沒有聯合之時來講,我就是夜遊教會的教主。想到這,他就吐了口唾沫。
但是,這一口,科瑞茲倒是吐得挺體麵的。當時,仆人就拿出自己的手帕,放在了科瑞茲的身前,就像經受洗禮一樣,還心翼翼地疊了一下,最後在一番祈禱中才丟進東側牆壁的焚燒爐中。
這手帕丟進焚燒爐中,如果是直接燒起來也就罷了。但是,它偏偏一時半會燒不起來,這就讓科瑞茲難受了。
“那該死的,他就不想讓我安寧一會!”
科瑞茲衝著焚燒爐罵道。他看到一團球形的綠色液體,從手帕中滲出來,然後像是開水滴在地上一般沸騰著,讓爐火的紅、藍焰全都變成了綠色。
“這該死的跟開水似的毒藥,遲早要了我的命。”
科瑞茲又補了一句。他自己爽快了,可這一句讓一位參與者不耐煩了。
“科瑞茲?陶德,我們冒著危險來這裏舉行會議,不是為了聽你些沒用的東西。你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二十五歲的利歐?奧瑟道克斯穿著一身絲繡鑲邊的藍色袍子,指名道姓地。他的棕色發型像極了安德魯,但是鬢角卻像閃電。
“嗬,沒想到我們的夥子長大了。但是,你真應該讓你的父親多教你一些紳士的禮儀。”
科瑞茲隻是笑了笑。他因為出汗,而讓仆從摘下披風,並且挎在仆從手臂上。
看到科瑞茲出了汗,利歐為自己的話感到滿意,就像一個急於顯示自己能耐的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