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嗬嗬,衝鋒陷陣、上陣拚命時是將,撈功勞的時候,我們這些漢人將領屁也不是。不過我大哥確實是一個普通農民,契丹永業四年全國抽丁從軍,我因為有點功夫而且為人機靈去了軍營。大哥從就是這樣,生憨傻,秉性耿直,就待在家裏侍候老娘。不過大哥也不是一無是處,他生就是個種地的能手,十裏八村都比不上。大哥真名就叫楊大,我的名字以前也叫楊二,現在的名字還是在軍營裏改的。”楊軒終於放鬆了下來,信誓旦旦地道。
“真是一豬生九子,連母十個樣,你才思敏捷,精明強幹,你大哥卻是憨傻耿直,你們兄弟還真是不一樣。好了,我信你,我不管你們以前什麼樣,現在就待在秦家村好好過日子,你母親年紀大了,也該過幾年好日子了。好了,夜深了,去睡吧。”秦忘哈哈一笑,難得地開起來玩笑。
楊軒走到門口,頓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道:“東家不怕我早就編好這些騙你的。你就這麼相信我?”
秦忘一愣,“我有眼睛,你們做的我都看在眼裏。如果我不信你們,相信我,你不可能在這和我了這麼久。”
楊軒心下感動,恭敬地走了出去,當走出房門後才發現,自己後背的內衫早就濕透了。
正月十六的早晨,秦忘帶著楊軒劃拉光整個秦家村最後一塊銅板又一次前往赤城。
“東家,現在去買工具是不是太早了點?”楊軒問旁邊的秦忘。
“不早了,現在依然是饑荒,什麼都不景氣,地都沒人種了,農具之類的應該會更便宜一點。況且我們現在就得抓緊開墾荒地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備好家夥,會快一點。”秦忘摸摸懷裏的幾百個銅板,回答楊軒道。
“可是我們村裏就那麼點人,壯勞力就我們仨,啥時候才能開墾出能養活全村的人啊。”楊軒又是歎了口氣。
“不急,慢慢來,我們現在已經有點糧食積蓄了,可以考慮招收一些難民了。隻是人數要掌握好,你覺得多少人合適?”秦忘反問旁邊的楊軒。
楊軒聞言沉思一會兒,“以我們現在的能力,能招收一百人就不錯了,再多就養不起了。而且我建議東家招收那些身家清白又有家有口、出身貧窮的,這些人單純,容易滿足,而且有所牽掛,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人數差不多,就一百吧。你的不錯,我們就收一些有家有口的,以防會有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會趁機對我們秦家村不利。”秦忘讚同地點點頭。
“楊軒,現在我們秦家村人手嚴重不足。以後我很可能經常在外麵奔波,村裏的事就交給你了。”秦忘的語氣依然不溫不火。
“東家這麼信任我?”楊軒看著秦忘的側臉,一臉的驚訝和感動。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我有必要在這裏跟你客套嗎?”秦忘轉過臉來看著楊軒,目光坦坦蕩蕩。
“以後我主外你主內,就這麼定了。還有以後不要再問我這種信任不信任你的問題了。憑白多了好多廢話!”秦忘假裝生氣地道。
楊軒聽到秦忘的話,一下站住了腳步。生活在契丹國的漢人,向來被契丹本族人所奴役,大多都淪為契丹人的奴仆。契丹人對他們想打就打、想殺就殺,就算殺了一個漢人,頂多就是賠償一隻牛或者三支羊罷了。
像楊軒這樣,投奔軍旅的漢家兒郎還算是好的,最起碼家人不用給別人做牛做馬,還能領點軍餉來養家糊口,但是也被契丹的中下級軍官當作炮灰一樣使用。在軍隊裏稍有不慎就會被上司隨便斬殺,被殺了也沒地理去。他又何曾受過上級如此的信任?雖然秦忘隻是一個的村長,但也足夠楊軒感動了。
他定定地看著秦忘年輕的背影,雙眼竟然慢慢有點濕潤了。
在這一刻,楊軒心裏暗暗決定這輩子誓死追隨秦忘了。
“別愣著了,走了!”秦忘向後麵瀟灑地揮揮手。
“哎!”楊軒擦擦眼角,屁顛屁顛地追向秦忘。
“楊軒,跟我講一下契丹人的情況吧。”走了一陣,秦忘突然問向楊軒。
楊軒一愣,不由奇怪地看向秦忘,不知道他為什麼想問這個,“東家想知道什麼?”
“所有的,尤其是軍事、人口、勢力分布等等。我們身處雲州,距離契丹人太近了,赤城縣幹脆就跟契丹人接壤,以後恐怕難免會有衝突,我想多知道一點,知己知彼嘛。”看見楊軒疑惑的眼神,秦忘解釋道。
“是,我所知的有限,東家權當參考了。”楊軒答應一聲,將契丹的情況細細道來。
“關於契丹族的起源有著一個美麗的傳:在茫茫的北方草原上流淌著兩條河流,一條叫西拉木倫河,意思是“黃水”。人們把它看作是黃河在遠方的女兒,所以文獻上寫作“潢河”;另一條河叫“老哈河”,也叫“土河”,兩河流域孕育了草原上的文明。傳中,一位駕著青牛車從潢河而來的仙女,與一位從土河騎著白馬來的仙人,在兩河的交彙處相遇,兩人相戀,並結為夫妻,他們便是契丹族的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