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一陣鋼刀入體的聲音響起,秦忘三人和對麵的三個敵人都倒在了地上。每個人的身體裏都深深地插著對方的鋼刀。六個人躺做一團,生死相搏的敵人在這一刻不分彼此。
秦忘三人終於耗光了所有的力氣。拚殺這麼久,又流了那麼多的血,再強的求生意誌也救不了他們了。此刻,他們隻能靜靜地看著身上的血液流淌幹淨,慢慢體會生命從身體中流逝的感覺。
薛副教主反手拖著把刀緩步走了過來,刀尖和青石板“嗤啦啦”的摩擦著,劃出一條火蛇。他走到秦忘麵前,低下頭,陰毒地盯著秦忘的眼睛,“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強!就這樣還能殺我十幾人,可惜,你要死了。”
他慢慢舉起刀,依然盯著秦忘的眼睛,他希望從那雙明亮、清冷的眼睛裏,看到哪怕一絲恐懼和乞求。征服強者,向來是他最喜歡幹的事。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他看到的隻是無限的嘲諷和不屑,“你還是這麼囉嗦。”秦忘給對方一個大大的笑容。
“去死吧!”薛副教主惱羞成怒,爆吼一聲,高舉的長刀重重落下。
所有人都盯著那把快速劈落的長刀,殘存的幾個壯丁眼睛裏都流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
“住手,要殺殺我!”蘇定南大喊道。
“不要殺我東家!”丁晨也悲憤地大喊。
“噗!”長刀狠狠劈落,鮮血四濺。
“快!趕快!”董莊不斷抽著心愛的戰馬,戰馬在飛奔,縣兵在狂追。
整整用了一盞茶的功夫,董莊才清理完街上的亂民,心急火燎地往汪府趕來。
“到了,快到了!”董莊終於看到了汪家大門。
破爛的大門、混亂的聲音、淒厲的慘叫,都表示汪家已經被打破了,讓他瞬間紅了眼。
“殺進去,亂民一個不留!”他長刀前指,一馬當先衝進汪府。
兩百縣兵的湧入讓汪家大院更加擁擠不看,殺紅了眼的縣兵不分青紅皂白,見到亂民就殺,見到活人就砍。從前院一直殺到後院,所過之處,亂民就像捆好的莊稼一樣躺倒一地。
董莊不管那些亂民,拎著刀就往汪家後院飛奔而去,王平趕緊帶人緊緊追上他。
董莊一腳踹開後院的大門,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他驚訝地看著汪陳氏的繡樓,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到頭皮。遍地的屍體,千奇百怪的鋪滿了一地,地上就連一塊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鮮血早已冷卻,在地上凝成了一大片雪泥,遠遠看去就像一塊猩紅的地毯。整個院子,就四個壯漢呆若木雞地站著,對趕來的大批縣兵毫無反應。
靜,太靜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滿臉的不可置信。
薛副教主依然筆直地站著,手中的長刀落在秦忘腦袋上一指高的地方。可惜,他再也不能向下劈落半分。
他怔怔地盯著自己的腹,滿眼的不敢相信,那裏有一把長不過一尺的匕首,沒刃而入。
四周靜的詭異,隻有鮮血順著血槽往下流淌的聲音。
“我過,你太囉嗦了。”秦忘狠狠一抽短刀,鮮血立刻噴了他一身。
薛副教主向後踉蹌幾步,喉嚨裏發出“咕咕”的幾聲聲響,終於不甘心地仰倒下。圓睜的雙眼裏充滿了後悔,早知道何必那麼多話來,讓手下的兄弟將這子結果了多好。
真是不甘心啊,自己好不容易混到了副教主的位子,好日子還沒有享受過,就栽在了這子手裏。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他覺得自己的眼前越來越黑,最終沒有一點光亮。
而秦忘也耗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手中的獵刀“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然後果斷地昏了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耀到赤城的時候,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難得的是一個大晴,明媚的陽光下,赤誠的每個角落都纖毫畢現。
動亂後的赤城滿目瘡痍,遍地的屍體縱橫交錯,男人、女人、老人還有孩子一個不落。躺著的、趴著的、跪著的千奇百怪。恐懼的、哀求的、憤怒的、各式各樣。遍地的鮮血像在無聲地向人民訴著過去的一夜裏發生了什麼。被亂民縱火燒毀的房屋還在散發著嫋嫋的青煙,曾經勉強還能遮風擋雨的茅屋隻剩下一堆灰燼。刺鼻的血腥味和烤肉的香味交織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