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挽著手在舞台中央旋轉，突然男孩跪了下來，捧著滿手白光，像是虔誠的祭獻。
畫麵靜止，葉尋羽鄭重地看著布芙的眼睛，“小布，如果不是你，我已經被人綁了石頭沉到海裏去了。”
“嗯？”畫麵切換得另人錯愕，布芙不知如何回應。
“我媽媽是個舞女，而我從小就被人叫野種，一直到十九歲，有人要取我的命，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爸爸是康城三合會頭目葉凱，嗬嗬，有沒有一種鹹魚翻身的僥幸。我並不感謝那個男人，是他，讓我過了十九年連狗都不如的生活。同父異母的姐姐殺了大哥，還想殺我？多麼有趣。”
布芙為他倒了杯酒，葉尋羽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歉疚地彎起眼睛。
“大哥死了，爸爸才會想到十九年前被他像垃圾一樣拋棄的我。”
“小葉子，我想你的爸爸一定很疼你，他想讓你像個普通孩子一樣長大。”
葉尋羽悶了一杯酒，笑了，“小布，你的善良與眾不同，明明知道這個世界的醜陋，卻固執地相信那些美好的謊言……”
“是你被怨恨蒙蔽了心，很多次，你被神秘人追殺，你以為我真的救得了你嗎？”聞言，葉尋羽舉起的酒杯僵在半空，“是另一方人馬拖住殺手，我才能趁機帶你逃走。”
“不可能，就算有，也不會是他。”
“從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也無法猜測那些人的來曆。不過，既然你有機會跟他相處，不會感受不到，父母的愛是無法掩飾的。”
葉尋羽放下酒杯，看著布芙，笑了。
布芙以為他還陷在情緒中，無法抒解，又說道，“一定是這樣，不然你的媽媽，也不會堅持讓你姓葉了。”
葉尋羽笑得雙肩顫抖，嘴角咧開，唇線刻意抿緊，似乎隱忍著某種情緒，像一張手法誇張的麵具。突然，他修長的手指纏上布芙的纖腰，用力揉入懷中，“小布，我得花掉多少運氣，才能遇到你。”
布芙心裏咯噔一聲，“小葉子……”眼前的人，頭發是像獅一般張揚的顏色，眼睛是像狐一般魅惑的神采，唇角是像月一般動人的涼薄。和五年前軟懦的小鬼相比，他已經脫了胎，換了骨。
他跪在卡座前，像舞台上的男孩一般伸出雙手，手中是一個白蓮形狀的小盒子，盒子躺在他手中，從底部氤氳出一團緋紅，雲霞般鋪展開來，白蓮變成了如火的紅色。
布芙不由發出一聲稱讚。
葉尋羽把雙手舉到她眼前，“送給你。”
布芙把紅蓮篡在手裏，翻轉著看來看去，紅色漸漸褪去，成了紅底白邊的樣子，她驚疑一聲，葉尋羽扣住她的左手，五指交合，白蓮夾在掌心，“這是溫敏材質，你的手這麼涼，當然又變回白色了。”
說罷，五指扣緊，竟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他緩緩轉過布芙的左手，確定自己無名指觸碰到的，真的是，一枚戒指。
像一桶冰碴冷冷倒下，一股涼意從頭頂貫穿腳底。“這是……”
“小葉子，這是我五年前扔掉的那枚定婚戒指，有個笨蛋居然撿了回去。”
葉尋羽猛得後退一步，掌心的紅蓮清脆一聲碎在地上，躺在碎片中的也是一枚冷冷泛光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