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春節期間，其實也過得挺快的。除了初二那一中午，組長雙恢複到沉默的境地，整個辦公室各幹各事。其實，也沒什麼事可幹，因為沒有項目來。隻不過各自在整理以前的資料以及寫下一步的計劃。冬子沒有這些內容，他隻是在學習，也就是按組長的要求，熟悉各種設計風格及以前的方案。
下班後，到駕校就上車訓練了。他驚奇地發現，自己跟楊哥在一個車，一個師傅教，總算有人話，也不孤獨。他請過楊哥吃飯，楊哥總是推，因為他家裏也要過年。
一個老式捷達車，就是他們的教練車，教練平時脾氣倒是挺好的，隻是偶爾發毛。但是，冬子好像生就對方向速度及手腳配合比較靈活，很少挨罵。
這個科目訓練的時間是比較長的，前後大約要一個月，當然，學得快的人，也可以提前進入考試，這得要師傅作決定。本來，車上訓練時間，交管部門是有控製的。但這個班，平時沒事，把你的卡拿到車上空刷，也可以。
駕校為經濟效益考慮，歇人不歇車，況且，你越早畢業，他在單位時間內的效益就越好。冬子，就是那種學得快的人。什麼離合與油門的關係，什麼掛檔什麼方向感什麼的，都很熟練。畢竟年輕，比楊哥這種老江湖，學的進度還要快些。
正月初九，袁回來了。他回來的當晚上，很是興奮，跟冬子聊了兩三個時。袁回來帶了好多吃的，都是他的家鄉味，冬子還專門做了一餐，兩人吃到淩晨一點，算是接風。冬子的手藝，袁當然是讚賞的。但兩人喝酒時，袁的話，可能有其它的含義。
“聽風向要變，我聽到一些奇怪的消息。”袁這種半截話的習慣，讓冬子很是不舒服。“你就，不就不，你知道，把人逼瘋有一個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不知道。”袁探究的目光射過來，冬子就是不。
“你倒是啊？等你半。”袁急了。
冬子笑了：“就這個辦法，半截話。”
袁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冬子是在他。袁解釋到：“這些消息，真假難辨，我也是春節期間聽我們同事的，當然也有當官的人，我打聽時，半截話，所以，我也不好判斷。”
“搞得神神秘秘的，有啥消息盡管，但是，與你的工資有關嗎？與你的職位有關？”冬子問到。
他搖搖頭：“好像沒關係，都是高層的。”
“那不得了？不如喝酒，你那杯還沒幹嗎？”
袁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把剩下的酒幹完，又分別給兩人各自的杯子倒滿。“但是，又不能與我們沒關係，畢竟公司高層的變動，會涉及到每個部門的。反正，這公司已經變動過一回了，我見過它的影響。”
“究竟有什麼影響呢？”
“上市後，我從實習生變為正式員工。從跟項目到獨立跑項目，錢多了些。”
“那不是好事嘛。”
“一般來，從跟項目到獨立做項目，比如上次到武漢，跟袁哥一起，我所謂的法務，就算是獨立做項目的。差旅費、項目費、補助，加起來也不少。所以，獨立做，如果經常出差，那可是肥缺。按原來公司的規矩，如果不在公司做上兩三年跟項目的兄弟，是不可能的。但是，公司上市後，高層變動，涉及到我們法務部門工作方式變動，我就撿了個漏，你有關沒關？”
冬子聽他細，原來公司自從上市後，從原來的以工廠為主，變為製造銷售以及股價管理投資決策，形成了一個新的企業運行模式了。
上市意味著什麼，袁給冬子上了第一節普及課。其實，由原來固定股東的公司，變為一個社會型的公司，由私下經營變為公開經營。這是一個了不起的飛躍，也是公司的一次脫胎換骨。
首先是經營方式的轉變。最直觀的，董事會就會來許多新人。比如代表普通股東利益的獨立董事，他雖然沒投一分錢，但有投票權。再比如，戰略投資者，大股東會派出代表進入董事會，擁有很大的影響力。再比如，公司的重大經營活動，需要直接向所有股東公開，財務運行狀況，會按月按季度接受指定的權威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監督。
這一係列的東西，作為法務的袁當然介紹得很專業，但作為冬子，卻完全沒有背景知識，聽起來很打頭。
“你莫那多，就直接影響吧。”
“那好，最直接的影響是什麼呢？第一，有人進有人出，我是董事會，也就是高層領導會有大的變動。從而影響各部門領導的變動，各自都要用自己的人，你，有沒有影響？”
這是肯定的，人事變動，會直接影響到每一個員工。
“第二，公司變得很有錢，畢竟股市上的錢，突然湧入公司，肯定會高於發行價的。這麼多錢進來了，公司不可能立即進入生產和銷售領域，就會有多的錢出來。錢的本性就是要利潤的，所以，公司要投資，要鋪攤子。”
這也好理解，當年冬子家是沒錢投資，所以父親隻能賣羊肉串。如果錢多了，他父親的手藝，完全可以開個不大不的餐館。
“錢多了，項目就多了，需要用得著法務的就多了。所以，我才有機會，得到獨自接項目的待遇。”
“那上市是好事嘛，你都得到好處了。”
“表麵上看是這樣的。公司上市前的工資都比不上今的工資水平。更何況，以前的大股東，擁有的紙麵財富，也得到了增值。”
“什麼叫紙麵財富呢？”
袁笑著反問到：“你的鈔票，是不是一張紙？”等冬子點頭後，他又接著到：“沒花出去的所有財富，都可以算是一張紙。但是，我所的紙麵財富，不僅是這些。”
如果隻是這些，邏輯就有問題了。冬子想，花出去的財富，就不再屬於你了。比如他父親賣羊肉串掙的錢，被母親的病全部花光，他們還搭進去生命，談什麼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