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食堂吃了一頓久違的自助餐,薛端著餐盤找了過來。低聲問到:“冬哥,我咋沒看出來,你這麼神呢?”
冬子以疑惑的眼光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別跟我裝了,對我你還不放心嗎?你才來就拿這麼高的資金,羨慕死我了。”
瞧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冬子突然警覺起來。其實,冬子自己都不知道,組長給他定了多少錢,當時也沒問。
“你有六萬呢,冬哥,我半年資金才兩萬塊,你幹得真好,我要向你學習。”
當時冬子的第一反應是:他怎麼知道這個數字的?但是還不動聲色地到:“真的嗎?我不知道呢。”
對方假裝生氣一樣:“對我不瞞,不夠意思。咱倆的關係,你就沒個實話?”
個人收入,尤其是資金情況,公司是作為機密來對待的,這是公司的規矩。聽袁,內地一般公司沒這規矩,但在廣東,這個規矩是從香港老板或者外商那裏學來的。負責人親自訂資金數額,你的收入狀況,除了領導和人事管理人員,其餘的人是無從知曉的,光打聽,就不合規矩了。
這種分配機密的方式,也是一種管理辦法,讓你始終處於老板或者領導的控製之下,把對公忠誠與對領導忠誠結合起來。當然,這個製度,在中國執行的公司,還是少數。因為對公負責,不是對私人負責。
但是,冬子明顯對這個數字表示意外,不可能那麼多吧?平均到一個月的資金就是一萬塊,加上工資近兩萬,那不是一個月收入有三萬元了,幾乎趕上袁這個老員工的收入了。
自己與袁,還是差距的。冬子承認,無論從學曆背景還是人生見識,從工作經驗與具體成效,袁都要強過自己。承認自己身邊人比自己強,對於別的年輕人來,是一件比較難的事情,年輕人,總以為自己是英雄,是子。那隻是家庭留給自己的慣性思維,父母總是以孩子為中心,抱有這種心態的年輕人,隻是沒有長大。
對於冬子這個年齡的人來,他具備的這種謙虛坦誠的品格,是很可貴的。不是因為他道德有多高尚,思想有多成熟。隻是因為,冬子從就讀在好的班級,他從來沒有考過第一名。不管是文化課還是體育課,甚至加上唱歌跳舞,冬子從來沒有出眾過。
要冬子受人稱讚的本事,除了講幾個笑話逗同學發笑外,最多算是烤羊肉串了。但是烤羊肉串雖然得到同學的讚揚,冬子自己清楚,就連自己的母親,也自己的水平,隻能達到父親的七八成。
麵對薛的追問,冬子隻好解釋到:“我真的不知道是多少,你是怎麼知道的?”
薛卻在此時顧左右而言他,到:“反正我兩萬塊也是錢,晚上請你吃飯的錢,還是有的。咋樣?”
“不了,我晚上還要回西安,有事。”
“是彭總有事吧?你回去,要那急?”
冬子看他話裏有話,言辭閃爍,跟他對話,很是麻煩,於是埋頭吃飯,雙方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下午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些夏穿的衣服,冬子就給彭總打了個電話。機票已經訂好了,時間約好了,在機場碰麵。而出發的時間,最晚也要在下午四點就要出門。來不及給袁道別了,冬子回頭看了看袁的臥室,居然收拾得很整齊。
袁很少把自己的臥室收拾幹淨的,最近有點反常。反正,戀愛中的年輕人,總有些反常。
冬子打了個出租車,直到機場時,已經五點鍾了,此時,彭總正在門口,給他招手。冬子看到,彭總拖了一個皮箱,不需要托運的那種,也就招了招手,兩人一起,拿著身份證,換了登機牌子。
過了安檢到了候機廳時,彭總來了一句:“喝酒的功夫沒廢吧,冬哥?”
冬子點了點頭,他是跟彭總喝過酒的人,反正沒醉過。“七八兩,沒有問題。”
“好吧,晚上有個局,唱歌的,兼著喝酒,你陪我參加?”
這有啥話?既然是搞銷售的,這種陪人唱歌喝酒的事,就是業務工作。
兩人下了機場,出來後,居然看到丁哥開著車,是一款奧迪A6,冬子嚇了一跳。“哪來的?丁哥?”
“按彭總要求,租的,咋樣?”
冬子回頭看了看坐在後座上的彭總,彭總解釋到:“今晚接待是官員,人家講究這種氣派。走,到會所,老丁,位置清楚噻?”
“清楚,已經轉過一圈了。”丁哥一邊開車,一邊到:“這車好租,但黑色的難得找。也不知道這邊人有這講究,好像要氣派的,都得向官車靠攏,有錢的,都喜歡租黑色的車子,還別,這顏色雖然沉悶,但是穩重,有那點意思。”
三人在車上,才知道,今晚的主要客人。這是一位彭總在西安當處長的同學攢的局,請西北某省的住建廳的廳長一行,對方來了三個人,是考察西安新區節水的衛浴產品的使用效果,其實,就是為了本廠產品在那個省的推廣。要知道,高檔住宅需要這種設備,如果有住建部門的加持,那銷量及廣告效應,不用了。
而這個會所,居然在秦嶺邊上,好像是一個山間別墅一樣。穿越農村,燈光越來越稀,如果不是丁哥事先踩過點,還真找不到路。
沒到八點鍾,就到達了。這個會所一進去,就知道氣度不凡,裏麵全是仿古裝修,絲綢的線燈籠,一排排的掛在石榴樹上,很有情調。而整個建築,除了石頭的牆麵就是木頭,僅從夜間燈光的質地看,就很豪華。
雕花的窗戶大紅的門,進去後,類似於紫檀顏色的家具,也很顯眼。其實,冬子心裏明白,這不可能全是柴檀,因為這類材料,如果要積累出如此多的數量,不管你多有錢,都解決不了。因為,今中國的市場,沒這麼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