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孫總他也是農村的,對麵幾們老漢的眼神馬上亮了起來,好像不太相信的樣子。“是不是呢,你這大的老板。”
“我不是老板,我隻是個搞技術的。”
村支書過來了,他接上了話。“胡警官,孫總是不是老板,你!”
胡警官笑到:“孫總,你就別謙虛了,我下午打電話,人家都跟咱了,你是廣東來的大老板。我雖然是個鄉下的警察,看人還是沒得跑的。”
孫總笑到:“人有失手馬有漏蹄,我確實是農村出來的。不信,你問陳。”
冬子隻好趕緊到:“孫總是我們技術老總,權威專家,主要工作是搞技術研究。”
對麵老漢立馬問到:“我不曉得嘛專家,沒見過。但是,孫總是百萬富翁沒得跑吧?”
孫總隻好承認:“那點錢還是有的。”
“我嘛,你們看看,真人不露相嘛。人家百萬大老板,跟咱老漢一個桌子吃飯,這叫啥?”
孫總謙虛到:“其實在廣東,幾百萬不算是老板,我也就是個幹活的。”
“幾百萬都不算老板?那叫我老漢白活一輩子了?”
胡警官笑到:“你也不算白活,起碼今親眼看見了嘛。”
大家正在玩笑,那話的老漢被支書從背後打了一巴掌:“你個老家夥沒見過世麵。人家孫總哪止幾百萬?人家跟你謙虛呢,聽不清好賴話,躁不躁?聽清楚了沒?人家是專家,是技術權威,哪裏是老板能夠比得上的?”
老漢巴嗒兩口煙,倔強地到:“我就曉得錢好,沒錢,這中華煙,找哪個抽?要是有錢,啥都買得到,對不對?專家的事,離咱太遠,想不到。”
村支書坐下來,給大家麵前放了些糖,對老漢到。“那我問你,秦始皇沒錢吧?”
“當然有錢了,錢都是他造的,想多少有多少,下都是他的。”
“他看不看得成電視?”
這一問倒把老漢搞笑了,他抹了抹胡子,笑到:“那當然不成,我看電視也才看十來看,他能跟我比?”
“你狂,你不躁。現在曉得秦始皇都比不上你,為啥?”
老漢嗬嗬笑,等村支書回答。他們估計是從玩到大的老夥計,起話來,很默契的。
“就是因為有專家嘛。沒專家發明電視,咱們看啥?你孫子給你打電話,你那手機不值多少錢,但是,你孫子走得再遠,他聲音,想聽就聽。你看電視,接電話,是不是千裏眼順風耳?你,你過的是啥日子?”
“神仙日子唄。”老漢咧嘴大笑,門牙中有兩顆是補的,最早期那種金牙,晃瞎了冬子的眼睛。冬子突然想起,這位老漢,就是給他紅包送他脈動那個年輕人的爺爺。
“你,為啥?就是因為你有錢?”
老漢明白過來,馬上對孫總笑道:“專家好咧,專家發明東西,讓我們過神仙日子呢。”
大家一陣哄笑。村支書最感興趣的,卻是孫總的農村人身份,詳細問了孫總是哪裏人,是怎麼上學的,怎麼當上專家的。
孫總的回答很簡單:“就是死讀書唄,咱也不聰明,隻曉得下苦功,讀到哪裏算哪裏,不知不覺,就讀個博士出來了。”
對麵老漢突然問到:“啥叫博士?”
不知道他是故意搞笑還是真不懂,這樣的常識都要問,這可把胡警官逗笑了。“博士,啥叫博士,咱西安有個官府,從秦朝以來,就把最厲害的讀書人給了個官職,叫博士。要今,在外國,就是讀書讀到頂了,沒老師教得了了,就隻好畢業了,叫博士。如果不畢業,老師又教不了,那就成烈士了。”
警察一本正經地開玩笑,體現出黑色幽默的最高境界,自帶氣場,把全場的笑聲整出了一種狂放的色彩,連孫總本人,也笑得篩糠。
冬子覺得還是應該有正解:“今這個詞,是按外國人的規矩定的,借鑒了過去我們傳統的一個名詞。在外國,最有學問最受尊敬的人是醫生,他們醫生這個詞,就叫博士。”
老漢眯著眼,似笑非笑地跟冬子到:“未必非要學外國,咱中國秦朝這個詞已經有兩千年了。再,尊重醫生,咱們不也很尊重。咱們過去,把醫生叫先生,按這樣來,孫博士,按咱老規矩,就該尊你一聲:孫先生?”
老漢著,好像要站起來給孫總行禮,孫總馬上伸出雙手作揖:“不敢不敢,老先生!”
在這個桌子上,從七八十歲的老人到冬子這樣的年輕人,居然毫無顧忌地玩笑,這是冬子沒有見過的場麵。
支書轉過頭對那幾個老漢到:“你們看看人家,人家孫總,同樣是農村出來的,人家成了大專家,不光是有錢,還受人尊重,這樣的大人物,到我們這山裏來,也不見外。所以,我你們,孫子孫女大了,就要送他們出去讀好學校,莫耽誤了。要是你們家有哪個,考上個名牌大學,我自己掏錢買鞭炮,把咱全村圍一圈地放,咋?”
這邊一桌子人玩笑連的,還聽有專家,那些幫忙的當地村民也吃完了飯,洗碗刷鍋也都搞得差不多了,許多人都圍上來,聽他們的閑話。
另外一桌是些打牌的中年或者青年人,也圍過來,好像一個明星見麵會一樣,盯著孫總看。而此時,劉強也過來,他本來是給桌子上加一些糖果與瓜子的,再放上來兩包煙,被支書拉著,擠在了他的身邊。
“劉強,好後生,你是咱村的女婿,你,咱村的人,有沒有把你當外人看過?”
“沒,支書,咱也是咱村的兒子,大夥都這樣。”
“你家姑娘讀書,也得享受我這個待遇,剛才我了的,咱村有哪個考上了名牌大學,我就負責掙錢買鞭炮,酒席錢也不要你出了,酒席咱村集體辦,咋?”
周圍的人,都興奮起來,當然,許多人議論,自己家孩子成績不太好,怕是聽不到那鞭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