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盤算,如何找個借口單獨會會這個何姐,誰知道何姐自己創造了個機會。
車子已經到安康了,一今晚的長途跋涉,已經讓這一堆中老年人異常疲憊。隻有兩個興奮得睡不著的人,何姐與苕貨。
即將到手的錢,令何姐反複思考著,哪裏會出紕漏,該如何處理。以及,即將對這位年輕人的談判。而苕貨也正是這樣想的。
一旦離開湖北境內,雖在異鄉,苕貨卻感受到巨大的安全感。下車後,就進入了事先安排的一個賓館,根本不需要登記,是何姐預約好了的。
此時,苕貨繃緊了最後一根弦,如果這是何姐安排的黑店,估計要等他們睡著了才有機會動手的。畢竟,這個地方再偏,離安康主城區也不過十幾分鍾的車程,在城鄉接合部的賓館,其實就是當地農民開的招待所,設施倒是整齊的。
城鄉結合部,是道上兄弟最愛逗留的地方,進退自如,這難不倒苕貨。這裏來往人多車多,是不敢在大白搞凶案的,隻要自己不睡覺,沒人搞得過自己。
他隻是在思考,如何把何姐單獨約出來,好跟她談談。暫時沒理由,估計何姐也要睡覺了,那就等下午再找機會。昨晚上在車上,何姐邀自己合夥,今沒有問自己的態度,但自己既然到了安康不自行離開,居然還住進了何姐預訂的賓館,就明,自己有合夥的意願了。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音:“廖,我可以進來嗎?”
是何姐的聲音。苕貨開門是有辦法的,他隻是撥開了插銷,迅速閃到一邊。何姐進門後,看廖拿著把凳子,從背後放下,就明白幾分了。
“吔,你未必還怕一個女人麼?”
知道自己的警覺被看穿,苕貨假裝笑了笑:“女人當老大的,就不是一般人。”
這句話,是從慶伢嘴裏出來的,他見多識廣,在江湖泡了十多年。用他的話,他最怕三種道上的人。第一種是你打罵他,他都在笑的人,俗稱笑麵虎,這種人最不講義氣,狡猾不過他的。第二種是死不開口的人,平時基本不話,好像特別老實。這種人你不知道他的想法,表麵老實,如果翻了臉,他大白敢和你在大街上拚命,警察來了都拉不住,就問你怕不怕。第三種人,就是女人當老大的。這種人,都有男人被她迷了,被她迷的男人,為了她,會不顧一切的跟你拚命。男人的手段你可以想象和學習,女人的手段,男人還學不來。
“嘿嘿”何姐反手居然把門關上,反鎖了。這讓苕貨有些吃驚。“怎麼樣?我什麼都沒帶,就是一個普通女人,你還怕?”
從武力上來,當然不怕。苕貨放心地在床沿坐下,而何姐,卻款款地,拉了那把木凳子,緩緩地坐在了苕貨的對麵。
“廖,你不是普通人吧?做過案子?”
對方雖然是笑容,但眼神裏,有一種犀利,好像會看穿苕貨的心理。苕貨心想,果然女人不好惹。但苕貨豈是嚇大的?除了警察與老爹,他好像還沒怕過誰。
看樣子,是攤牌了。苕貨反應過來,本來自己要詐她的,結果讓人占了先,有些不服。“何姐,明人不暗話,我隻是事,你這事,估計有點大,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
何姐此時,突然身子向前一傾,由於身高差距,她頭頂的高度最多處於苕貨的鼻尖,她仰著頭觀察苕貨的表情,而苕貨低頭,看見了那若隱若現的胸。絲質的內衣,已經看得到細膩的花紋,而雪白的皮膚,與前些苕貨打資產的煤車相比,簡直讓人要流血。
冷靜,冷靜。我要的是錢,不要被這老女人糊弄了。
“都是明白人,你也沒幹過大事吧?”
何姐知道男人們想什麼。雖然她現在年紀大了些,但她年輕時,接觸的男人何止百數?身體是個武器,先讓對方失去理智,然後用激將發,就能夠起作用。
苕貨這種以感情代替思考的年輕人,哪裏經得過這種激發?“你怎麼知道我沒幹過大事?我要幹過,你是不是害怕?”
此時苕貨話的語氣已經不平靜,他的心有點虛。何姐一聽,這就好辦了。
“你連我這樣大的女人,估計都沒幹過,還叫幹大事?”
苕貨正要想詞反駁,何姐將身子向後一仰,恢複了剛才端正坐著的姿態,與苕貨保持了正式談判的架式。這一近一遠,讓苕貨突然不知道怎麼繼續了。
你不懂欲迎還拒,就不懂若即若離。男人情緒如果提前爆發了,後來進入賢者模式,一切就不好談了。談什麼,他都興味索然。但他身體內的熱血動起來,你一收,他就會近不及待。
“你不如,跟我一起,幹票大的,怎麼樣?”
“你先條件。”此時,苕貨已經提前開口要價了,這是輸的兆頭,畢竟年輕。這就好比在市場上,如果是買賣,先提價格的,往往是最後的輸家。
一般顧客是上帝,當顧客問:“你這東西多少錢?”商家都會出一個開口價。開口價出來時,商家就已經弱勢了。但是,商家如果這樣反問:“你給多少呢?”
這樣的模式,通常存在於對商品信息掌握不對稱的市場裏,比如玉器、工藝品、收藏界等。等你出價格,商家就可以判斷出,你是不是行家,是不是真想買,他就占優了。
何姐果然是老手:“你認為,就這一趟,我能夠賺多少?”
商家直接問顧客,一個商品的進貨價成本或者利潤,這實際上是為難顧客,主要是直接判斷對方是不是行家。
“兩三百萬總是有的吧?”苕貨先出價格,他就輸了,畢竟年輕,第一次當騙子,根本玩不過老江湖,尤其是有姿色,碰上自己又有點好色的狀況。
“你的是毛利,最多算是營業額,我有上家,也要打發下家,總得給些甜頭。你再算,我能夠有多少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