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曉,自己掙脫不了他,索性也不做掙紮,任由他“豪飲”。
隻是很快,我眼前的蕭策,就變成了兩個,三個,四個,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最終整個人朝前一傾斜,便完全沒有了知覺。
待我再次醒來時,我正坐在囚車上,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便是曹大夫那張急切的麵容。
“楚丫頭,你可算醒了?”曹大夫望著我,這才幾日,他好似憔悴,消瘦了不少,臉上都是塵土。
“來,喝點水。”他說完,便給我喂了一口水。
這水,還是熱水,我眯著眼,又朝著囚車外望去,發現,如今天明了,烈日就在我們的頭頂之上。
於是,呢喃的問曹大夫:“曹大夫,我們這是又出發了?”
“嗯,你好好歇一歇,來,這是他們給的幹糧。”曹大夫又將一個饅頭遞給了我。
“他肯給我們幹糧?”我看著曹大夫,身體發虛,就連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總覺得,下一刻自己便要再度昏厥過去。
“嗯,應是也怕,你我死了。”曹大夫說完,就示意我吃饅頭。
我看著曹大夫這憔悴的麵容,和幹裂的唇,想必這水和饅頭,他都沒舍得吃喝。
“曹大夫,你吃吧,我不餓。”我望著他,說道。
“我也不餓,你年輕,年輕人都容易肚餓,我這年歲大了,便不覺得餓了。”曹大夫說完,將饅頭送到我的嘴邊。
我見他如此執拗,我若是不吃,他必定也不會吃。
於是,抬起手便接過了饅頭。
這抬起手時,我才發現,自己手心上也裹了布條,昨晚那一幕,瞬間就湧上了我的腦海。
“吃吧,配著點水,別噎著了。”曹大夫對我說著。
我直接將饅頭掰開兩半,遞給了曹大夫一半:“曹大夫,你也吃,你若不吃,我便也不吃。”
他看著我,眼皮子顫了顫,眸子泛著微紅,連連點頭。
“好,我們一起吃。”他說完,接過半個饅頭,同我一起,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這饅頭並不大,三兩口就吃完了,不過吃了東西喝了水,我們的精神頭,總算是好了一些。
“楚丫頭,那蕭策究竟對你做了什麼?”曹大夫看著我:“你手心上的這道傷,是他添的?”
“嗯,曹大夫這蕭策,好似不是尋常人。”我眯著眼,抬起頭,朝著隊伍的最前方望去。
蕭策騎著駿馬,一襲紫袍飄飄,威風凜凜,好似一個凱旋的將軍一般。
“不似尋常人?”曹大夫凝望著我:“此話怎講?”
“蕭策嗜血!”我壓低了聲音,對曹大夫說道。
曹大夫聽聞此言,頓時為之一怔。
那混沌的眸子,低低的垂著,仔細的回想著什麼。
“他應是服過妖丹!”曹大夫思索了一會兒,便立刻脫口而出。
“服過妖丹?”我望著曹大夫。
曹大夫點頭,說起祭靈司曾經,抓過許多陰生子,給他們服用過妖丹,那時候天師想要培養出最為強大的祭靈人。
不過,人妖有別,許多人都受不了妖丹的戾氣,服用妖丹之後沒多久,便會立即猝死。
至少,在曹大夫的回憶之中,沒有一個孩子能活下來,那時候,祭靈司孩童的屍體是用馬車,一車車拖到亂葬崗掩埋的。